他感受到脑袋上的动作停下了,顺势拿下来,双手握着,说,“那不是大哥的错,这些年,大哥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我,不是吗。”
许知意感受到手掌传来的温度,垂下眸掩饰情绪,声音带着几分低沉,说,“可大哥还是让一一伤心了。”
“也没有保护好一一,这些年更是忽略了一一的感受。”
许知意越说,声音越微弱,好似在自我反省,自我讨伐。
18岁之前,他想保护许初一,却因为自己需要权,还因愧疚,亲手推开许初一,断了那一份亲情。
18岁之后,他有了权,可以保护许初一了,但因为这些年的忽略,他们关系生疏,没了那一份亲情。
他从小对父母失望,如今却渴望从许初一身上汲取那一点点亲情。
。。。。。。
许知意自嘲活该。
他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眶湿润了。
“不是的,不是的,”许初一拼命摇头,感受到他的手在颤,握着的动作更紧了些。“我知道大哥很爱我。”
“一一,对不起。”
“其实我也有错。。。。。。这些年我不应该因为外人的流言蜚语,因为自己自卑胆小,疏远了大哥,爸爸妈妈,还有二哥,三姐。”
说着说着,许初一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泪珠成颗掉到那三只紧握着的手,湿润一片。
许知意坐到他床边,用另一只手帮他擦拭眼泪。
许初一虽然哭了,但是他知道大哥心里很难过。
所以他吸了几下鼻涕后,就双手抱住大哥,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哄小孩子。
许初一知道,一切言语都比不上一次拥抱更有安慰性。
“大哥,你别难过了。”他低声哽咽着,“你难过,我也难过。”
“不,一一,是大哥错了。”许知意话音轻颤着。
“大哥,那件事,不是你的错,况且我这不是平平安安长大了吗?”
“大哥。。。。。。你放过你自己吧。”
许初一的声音在他耳边环绕,像春日的暖阳,一点一点融化冬日的积雪。
许知意的手自然垂在腿侧,手指蜷缩着,眼眸失去神色。
绑架之事没生时,他都是喊许初一的乳名——团团。只是,在那之后,他拼命证明自己,和许初一关系越来越远,也从喊他“团团”变成了“一一”。
因为“一”和“意”音相似,他每喊一声,都是在提醒自己一次当年之事。
“团。。。。。。团。。。。。。”他声音细微,像是在自言自语。
但许初一还是听清了,他不禁一愣,眼底是一丝迷茫夹杂着喜悦。
“嗯。。。。。。我希望大哥开心快乐。”
许初一的手还在轻轻拍打着。
两人在宽敞的病房中相拥,气氛没有一丝暧昧,只有亲情的牵绊。
冬日的积雪终是在暖阳中,化作涓涓细流,淌过的每一寸土地,出小小的芽,待到春风拂山岗之时,必将花开漫山遍野。
不知过了多久,许初一的肚子传来一道声音,“咕噜噜。”
声音打破了原本的温馨和谐的氛围,把两人从情绪中拉出来。
许知意愣了片刻,把手放在许初一脑袋摸了一下,放开怀中的人后,擦试着他的眼泪。
“吃饭吧。。。一。。。团团。”他刚喊出一个‘一’字,就咽了回去。
许初一面露难色,“大哥,虽然团团是我乳名,但是你们好久都没喊过了,我。。。。。。感觉那里怪怪的。”
虽然管家张叔,司机李叔这些从小看他长大的老人,有时候也会喊,但是这两个字从大哥嘴里说出来,总感觉不适应。
“多喊几次就又习惯了。”许知意看他如此,难得打趣,“吃饭吧,团团。”
许初一刚想反驳,肚子再次响起,他尴尬得耳尖犯红。
许知意看着小弟这模样,不禁笑了一声,原本悲伤的情绪消失殆尽。
“穿鞋,来吃饭。”说着,他就往桌的方向迈去。
许初一见状,踩着拖鞋,哒哒哒跟在他身后。
“大哥,为什么我的乳名叫团团啊?”
“因为你小时候白胖胖的,像只糯米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