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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中文>被泼了墨的白月光讲了什么 > 第27頁(第1页)

第27頁(第1页)

他緩慢地坐回座位,像一尊靜止的白玉雕像,好半天才抬起頭來。他愕然發現,房間中只剩下他和對面的人。

「他們去看變臉表演了,」6野語調平靜得聽不出一點微醺醉意,「據說很精彩,你要去看看嗎?」

「……不了,謝謝。」許清荎等了幾秒鐘,意識到自己給出了錯誤的回答,因為他說完之後,6野沒有動,沒有像他期待的那樣起身去看表演。這就造成了現在兩個人獨處一室的尷尬局面,許清荎想找個洞穴鑽進去。他遠遠做不到遊刃有餘,連無動於衷也裝得不像樣子。曾經年少時無能為力的挫敗感,折磨了他這許多年的自我厭棄,果然從不曾遠去,只是需要一個導火索,便會捲土重來,輕而易舉將他溺斃。

許清荎很慫地低下了頭,鴕鳥一般徒勞地掩藏,以為錯開視線,便能夠假裝沒有那麼地狼狽困窘。他需要積聚力量,來再次給自己套上薄情寡義的外殼。

沉默的氣氛維持了幾分鐘,空氣仿佛凝滯了。6野再次開口,「我們加個微信吧。」

「啊?」許清荎有那麼一剎,以為自己幻聽了。

「……6,總,」他踟躕了幾瞬,試圖回憶6野剛剛屈指可數的幾句話,想要從中得到暗示,根據對方的態度來把握分寸,從而決定到底應該如何稱呼。很可惜,一無所獲,他滴酒未沾,卻好似比喝下七八兩白酒的6野更像是個醉客,稀薄的理智不足以應付這樣高難度的局面。他從6野微微蹙緊的眉心中,判斷出自己的稱呼大約觸了逆鱗。

算了,無謂糾結,人不對,說什麼都是錯。

許清荎心中百轉千回,實際也不過一兩分鐘。他深深地吐息,再抬起頭來,已恢復日常非工作時段漫不經心的狀態。十八歲時做的決斷選擇的路,他從未後悔過,沒道理八年之後,再矯情得讓人瞧不起。

「請問您找我是有公事還是私事?」他公事公辦地詢問。

「公事如何?」6野眉心復又舒展,仿佛適才的不滿完全是許清荎眼花了。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攝影師,公事的話,6總吩咐具體工作人員和我對接就好了,不然不合規矩。」許清荎儘量把話說的不識抬舉,「會對我的工作造成困擾。」之前接下的活,他做完就得了,以後Jk的項目他不打算再接。已經緩過了經濟壓力最大的那個階段,他不想再挑戰自己比想像中沒出息多了的心理防線。

「那如果是私事呢?」6野不受他的回答影響,甚至整個人的強大氣場隨著院中不時飄來的喝彩與鼓掌聲,也顯得舒緩了幾分。

許清荎坐直了身子,目光緩緩地投射過去,幾乎是重逢以來第一次姿態平等地與6野對視。古色古香的包間中,燈光柔和,檀香雅致,而正裝加身舉手投足從容不迫的這位小6總,許清荎不得不承認,大概早已不是他印象中的樣子。八年的歲月,將衝動的天真的有些莽撞又無比真誠的少年打磨得沉穩溫文從容深致,又不失踏實與親切。6野的眸色很深很沉,多了青年人的成熟持重,但依然明亮澄澈,不染灰霾。這一點,或許是如今與他最背道而馳的地方,他們在精神領域,不屬於同一個世界。

清晰地認識到這一點,許清荎無法用準確的語言來形容自己此刻內心的感受,慶幸、酸楚、不甘、自卑、釋然……兼而有之。

6野對於許清荎的短暫失神沒有追究沒有催促也沒有試探,他靜靜地任其打量,耐心以待。

「6總,我們之間好像沒有什麼值得聯繫的私事。」許清荎冷硬地回答。

「我有私事請許老師幫忙。」6野不緊不慢。

許清荎一滯,「什麼事?」

6野輕描淡寫,「你和蘇遙關係很親近吧?」

許清荎:「你……」

「我對他挺有好感的。」6野直言不諱,

許清荎心頭最軟的部分好像被人使勁擰了一下,有些反應不過來,「你……」他生澀地咽了口唾液,「你應該直接聯繫他。」

「那樣有點不合適,」6野聳了聳肩,語氣無辜又帶著些許無奈,「我怕嚇著他。你知道,演藝圈的風氣不是很好,我的身份也有點兒金主爸爸的嫌疑,我想慢一點用心一點,避免那些不必要的負面障礙。」

許清荎此時如果能夠足夠勇敢地細緻地觀察一下,應該能夠從6野閃動的眸光中洞察出一絲酒意下的失控,可惜他自顧不暇。

「怎麼,許老師這點面子也不給?」他的反問語調帶著無可言說的澀意,「當初我年少不懂事的時候,好像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吧?雖然現在再提這些沒有意義,但可能是我小心眼兒,作為毫無預兆被拋棄的前任,我討要一點兒利息,請你幫個忙,不可以嗎?」

該來的終歸要來,狠狠地給過人家一個巴掌,還想要全身而退,妄想受害者跟他一起裝聾作啞粉飾太平,果然不現實。

6野說得都是事實,不可謂不含蓄,在情在理,他沒道理再拒絕。何況,現實點兒來說,這是成人之美的好事。蘇遙是個努力勤奮拎得清的年輕人,他真心把其當弟弟愛護,知根知底,堪稱良配。6野是對感情和人生極其認真的人,如果這兩個人在一起,他不需要為任何一個擔心。

許清荎拿出電話,站起來,調出二維碼,起身走近,遞了過去。「可以,那您加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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