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司守治气急,回到屋内就砸了手中的茶罐,心中侥幸,幸亏他未带人,否则如何能丢得起这样的脸面?不过一个凡人女子,竟然敢拒绝他?气煞他也。
林传剑正和他的副将等待禀报,看到这情形,一声不敢吭。
司守治却还是看到了他,想起什么,坐在主位上问道,“林道长,你可是曾言你见过那位陆姑娘?”
林传剑急忙行礼,“是,主子,我与陆姑娘曾有一面之缘。”
司守治前倾身子,“哦?那依道长看,陆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林传剑心中飞速计较,听司守治的话,对陆昭很有兴趣,他思及陆昭可怖的实力,心中很快有了决定,“回主子,陆姑娘实力雄厚,传剑从未见过修为如此可怖的女修,我那大弟子因言语冒犯,至今不见踪影,该是被其所捉,如此女修,若将来飞升,必是前途不可限量。”
司守治一挥手,便有人上前打扫破碎的茶罐和掉落的茶叶,待人退下,司守治这才笑道,“道长看这位陆姑娘,可堪为太子妃?”
林传剑再拱几分身子,“主子私事,传剑不敢插嘴。”
“我特许你插嘴。”司守治端过一杯茶,“而且,我说的不止人界太子妃。”
林传剑瞪大了眼睛,他与陆昭已结怨,可听说天庭实在缺战神,若放任其得重用,倒不如放进这位的后宫,这位主可不是从一而终的男子,在天界花边新闻就不少,连魔界也有他的传闻,教妻不成问题,做他的妻子不得日日忙着争宠?哪里还记得他们的小怨?而且日后他们怎么也算一系,这才算是解怨,否则天庭关系错综复杂,太子也不是没有敌对势力。
他实在害怕那收人于无形的法宝,惧怕那没有神魔两气却隔空打倒一片的法术,从未有过,从未见过,他毫无还击之力。今日若是他表现出厌恶,司守治却还是纳娶,那才是毫无转圜之余地,他可没有信心,改变司守治的想法。
很快算计明白,林传剑道,“传剑万死一言,虽那日陆姑娘所露修为不多,然已是传剑毕生罕见,传剑在人界修炼,去过魔界幽冥界,从未见过如此神秘又强大的修为,若主子娶其为妻,则大业如虎添翼,天上人间皆如此。”
司守治大笑几声,“好你个林传剑,你不是和她有怨?就不怕将来她给本尊吹枕头风,要你这颗项上人头?”
林传剑急忙跪地,副将跟随,林传剑重重叩首,看着当真肝脑涂地,“为主子大业,传剑无悔。”
这话挠到了司守治痒处,他笑道,“起来吧,她若为太子妃,便是你的主母,自然从此无怨,本尊亦非偏信妻妾,苛待门人之人,你尽可放心。”
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林传剑顿感轻松,此次,表了忠心,去了仇怨,说不定,还能攀上未来天后的人情,一箭三雕,他再次叩首,“主子英明神武,传剑得遇主子,此生无憾,必肝脑涂地,报主子大恩。”
待出得门,林传剑的副将挠挠头,“将军,主子说不止人界的太子妃,主子还有别的大来头?”
林传剑哼一声,“人界太子于主子而言,算是屈就,你说呢?你小子,跟着我,保定少不了好处。”
副将急忙应承,“是,卑职知道,卑职日夜感念将军提拔,从不敢忘怀。”
至于司守治,他背着手在屋内踱步,在想如何与陆昭提亲。
什么?你问他为什么被拒绝还如此自信,那当然是因为他早已恢复记忆,知道自己不是人啊。
既已成仙,说是赶路其实不够准确,一路上总有各种各样的事情绊住脚步罢了。
今日与后女同游故地,明日见后女潸然泪下,主打的就是回忆。
后女出生于这片土地,成长于天地之间,修炼法术,感悟道心,如今千年已逝,物是人非,可偶尔看到的一处相似风景便足以使她展露笑颜。
“你们看,这是凤羽山,当真是我随手掷凤羽而成,那时我大悟,万物皆缘于天地,神仙精怪也是如此,人之自然循环不够明显,可这神鸟之羽,却是再显著不过,来于天地,化于天地,这便是我的初悟,亦是我的初心。”
三女不使法术,一同登山,山上有樵夫猎人踩出的路,她们也不随,何处可登,便登何处,到处都是陡峭的小坡,陆理道,“这可是凤羽的羽痕?”
摸摸面前的土地,后女有些怀念,“是,初化之时,倒比如今更明显些,后来此处亦有万千生灵,也添了他们的痕迹,至如今早融为一体。”
爬上此坡,陡然开阔,前面一处被竹篱笆围起来,后女想到什么,急行两步,突然笑指地上一块石头和陆理魏瑜琬说道,“我那时初得悟,喜极了,亦不使法术,在这山中肆意奔跑,谁知这石化形化一半,倒是被我踩出个足印来。”
陆理听她说,也快行几步看,果然石头上印着足迹,笑道,“是谁这样圈起来?这么些光阴,竟未荒废。”
正说笑间,有一小女童从另一边爬上来,看见陆理三女,稚声喊道,“你们是何人?这是我家地盘。”
她说的是方言,但因陆理后女成神之故,很快懂了,只有魏瑜琬,一头雾水,陆理给她翻译才明白。
后女看小女童面容,再次陷入回忆,陆理逗她,“哦?你为何如此说?这天地之间,山林之中,乃是造物主赐于所有生灵的宝藏,为何此地便是你的地盘呢?”
小女童没听过这样的话,不知如何反驳,嘟嘴不说话,这时又跳上来一个利落的女子,笑道,“这话说得不错,只是你们别动那石头,那是我们妹好氏的传家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