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做底,螺钿镶嵌云母玳瑁,初夏时节阳光柔而不腻,映照在家具上熠熠生辉。
窗外一片鲜花盛开,小花厅里雅致温馨。
弯弯被扔在地毯上,努力撑起虚弱的颈项,柔美的看向上方的俊逸男子。
因为要来见贵人,所以侯府的嬷嬷们把弯弯抓去洗刷了一番,换上了新衣服。
此刻弯弯看起来竟然有一种娇花照水弱柳扶风的脆弱美。
她泪光盈盈娇喘微微,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
“世子爷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愿意把所有知道的事都告诉世子爷,只求世子爷饶了奴婢姐妹!奴婢愿意为爷做牛做马。”
凌彦没答话。
想要伺候他?为他做牛做马?怎么可能?
这蠢女人在想什么屁美事儿呢?
弯弯和月牙儿这样的祸害,他怎么可能把她们留下来?
又翻看了一下弯弯的供词。
“你这里交代萱姨娘是在玄武二年七月初,青州积雨山下的客栈买的婴儿?那萱姨娘她到底有没有怀孕?是买的婴儿还是她把自己的孩子交换了?”
弯弯答:“是买的孩子,萱姨娘没有怀孕。”
弯弯的供词里面写得很清楚。
萱姨娘父亲曾任青州司马,薛尚书父亲是宣州刺史,两家门第相当,也就给两个孩子定了娃娃亲。
可后来官场风云变幻,薛姨娘的父亲卷入了一场贪墨案,被撸了官职。
薛姨娘也从官家小姐沦落为官妓。
薛尚书当时年少,舍不得薛姨娘,还给她送过几回钱。
薛姨娘想要巴上薛尚书,便谎称自己有孕。
从黑市里买了一个孩子,千里迢迢追到京城。
薛尚书看在孩子的份上,同时也还顾念着两人之间的情分。
便大着胆子替薛姨娘换了身份,养在了府里。
弯弯道:“世子爷,奴婢想跟您说一件机密,您走近些。”
凌彦起身,走到弯弯身前,半蹲下来,道:“什么机密?”
弯弯眼里一瞬间爆出灼热的亮光。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摘下了吊在脖子上的吊坠,取出了里面的一颗药丸。
在回答凌彦提问的时候,悄悄用手指碾碎了药丸,揉在手帕上。
等到凌彦接近,弯弯闪电般扬起手,一把将手帕捂上了凌彦的口鼻!
这是弯弯保命的一颗药丸。
暖情丹。
中药之人只要闻到一丝味道,就会欲火焚身不由自己,只想着鱼水之欢。
弯弯想要睡凌彦!
想要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这样她就能顺利留在侯府。
弯弯很清楚,凌彦这样的世家子弟,其实立身很正。
只要他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他就会对自己负起责任。
哪怕不喜欢,也会保她周全。
自己和妹妹这一世的安稳日子就系在今天。
成败在此一举!
弯弯不管凌彦对她观感如何,喜不喜欢都无所谓。
她只要这一回。
有这一回就够了。
而凌彦对她毫不设防。
因为来之前嬷嬷们已经帮弯弯洗过澡,浑身上下都换过,她没有武器。
谁也都料想不到弯弯竟然还会留着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