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心洲思索片刻后,说:“看来你适合看《恐怖游轮》。”
“嗯?”喻雾对电影知之甚少。
“下次吧。”谢心洲笑了下。
“你呢?”喻雾问。
“我什么?”
“如果这世界上,出现了另一个你呢?”
谢心洲坦然道:“那我们这辈子都不会见面。”
……确实。
因为太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人,他们可能恨不得成为地球的南北两极,那就是谢心洲和谢心洲之间最好的社交距离。
没有好奇心,也没有攻击性
(),但我们都保持默契,不要靠近。
喻雾发现谢心洲比较喜欢这种开放式结局的电影,上一部《潘神的迷宫》也是这样。《彗星来的那一夜》电影的最后,女主找到了一个完美的世界,她进入到这个世界中后,将原本这世界的“自己”……杀了?喻雾不确定,电影也没有给明确的答案。总之原主失去意识被锁在卫生间,第二天,彗星完全过境,太阳升起,那段时空纠缠随着阳光的到来而结束。
最后,女主站在男友面前时,男友的手机响起。
男友说:“很奇怪,是你在给我打电话。”
随后男友接听电话,再转头,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她。
电影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有任何非此即彼的答案。
说实话折让喻雾挺头疼的,他更喜欢直白的东西。格斗和画画都是,一拳打出去是什么力道,就是什么伤害;一笔画下去是怎样重量,它就是怎样的线条。
“怎么样。”谢心洲问。
“呃……”喻雾组织了一下语言,“不错的电影。”
片尾曲随着电影的结束而响起。
谢心洲笑起来:“啊,这首歌,叫《Galaxies》,你还记得吗,电影刚开始的时候,第……嗯,第四分钟,Beth问Lee这个小瓶子是在哪里买的,Lee回答的店名,Galaxies。”
谢心洲困了,讲话的声音越来越飘忽。
他就是这么一个……漂浮的人。喻雾看着他在枕头里慢慢地呼吸缓慢,眼睫乖乖地伏着。
喻雾俯下去亲了亲他额头。这夜喻雾做了个梦,醒来累坏了,他梦见这世界出现了无数个平行世界的自己。他一个个打过去,就像八角笼里循环不休上来的陪练。
——他们都是来抢谢心洲的,要把他们全杀了。
以至于醒来的瞬间,是陡然睁眼。
接着他更惊恐,因为旁边是空的。这阵子谢心洲每天都比他醒得晚,应该说,谢心洲每天都是被自己叫醒的。
他当即掀了被子下床,接着听见卫生间有水声,是谢心洲在里面刷牙。
从镜子里看见喻雾,他回过头,嘴里有牙刷所以没说话。
“你起这么早。”喻雾走过来站到他旁边,拿自己的牙刷挤上牙膏。
谢心洲已经刷完了,他漱口,然后稍微捧了两下水洗脸。今天上午乐团休息,下午去开个会就好。
毛巾架在喻雾站的那边墙上,谢心洲伸手去够毛巾。喻雾低头漱口,他又缩回手,再去伸手的时候,喻雾抓住他手腕,倾过来带着点凶狠地吻住他嘴唇。
今天喻雾有点变态,他从后面来的,这样,两个人都面对着镜子。
他手掌托住谢心洲的脸,另一只手按在他腹部,像兜着一个等身娃娃。
这是喻雾第一次出现如此强烈的占有欲,此前他一直是自下而上地看谢心洲。他嘴上叫着哥哥,配合着谢心洲,满足他的所有要求。
就像开放式结局的电影,谢心洲也从没给过他任何非此即彼的答案。
他微微用力,迫使谢心洲抬头,直面镜子里的两个人。喻雾问他:“你爱我吗?”
谢心洲张了张嘴,他喉咙有些哑,刷完牙还没喝水。
第一个音节没能发出声来,喻雾很恶劣地又用力动了一下。
谢心洲咽了下,说,“我爱你。”
喻雾弯起唇:“我也爱你。”
萌生出的占有欲一发不可收拾,后面很多天,喻雾都必须扼制着自己。他像某种克系生物,努力把自己可怕的触手全部收在外套下面,尽量用正常温和的表情和外貌养着他的娃娃。
这种病态的占有欲“病发”的那天,喻雾很紧张,紧张到不敢看他。那天谢心洲从乐团大楼出来的时候,和一个喻雾没见过的人边说话边往外走。
是个年轻的乐手,应该刚来乐团不久,喻雾没有印象。可怕的是,最后二人在院门口分开,谢心洲挥手说再见的时候,朝那人笑了一下。
泼天的醋意弥漫在车厢里,他一上车喻雾就掰过他脸强行亲吻。谢心洲当即就知道,他是看见了,于是谢心洲反手去捏住喻雾的下巴。
他磕痛了嘴唇,蹙眉愠怒说:“你给我正常点,他只是一个在我后面跟我老师学琴的师弟。”
又说:“你具备唯一性,下次无缘无故这么突然强吻我,我会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