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鎏露出了一点笑意。
任你怎么嚣张,祖母了话,你也敢不做么?
“祖母的意思是……”
她眸光一闪。
“你过几日去一趟,给贾世子赔个不是,也和他家女眷结交一二。”
李老夫人思忖道。
“今日你便做得很好,不是还和郡主关系颇为和睦吗?”
“嘉南侯府到底是簪缨世家,不会为难你一个小姑娘的。”
姜杳听完这通深明大义的放屁,几乎冷笑出声。
这就是世家大族,这就是女主的亲人!
把个得罪了他们家最宝贝少爷的人,为了赔罪,送到人家府上去,任人宰割,还让她俯身讨好!
“杳娘不去。”
姜杳平静道。
她说得太平淡,就像答应下来一样。
“去了便……你说什么?”
“杳娘说,杳娘不去。”
姜杳重重复了一遍。
满座皆惊。
“恕杳娘难以从命,杳娘此举,是为了维护姜家的荣誉。”
姜杳抬头,望向李老夫人。
她眼里闪过冷色。
“您说贾家姜家不可交恶,那您可知那贾世子,在开鉴门都做了些什么吗?”
沈鎏:“姜二小姐……”
“贾世子在开鉴门当众侮辱杳娘的名誉,侵占杳娘读书的场所,吃饭、上课下课无所不被扰乱,公然羞辱我的名节,处处放肆、行为逾矩。”
姜杳语极快,但每个字都吐得极为清晰。
掷地有声。
“这样的人,杳娘也要道歉吗?”
“这样教养的世家,也值得往来吗?”
两个反问,问得人哑口无言。
满座愕然看向她。
“姜杳!”
李老夫人的声音已经带了警告。
“女子名节最为重要,何况你出身世家大族,这般言辞无状、将事情宣扬出去,可有想过后果!”
“该羞耻的是恃强凌弱的人。”
姜杳漫不经心地瞥过沈鎏。
然后,肃容厉声。
“我在外,便是姜家女,和姜家荣辱一体,祖母难道认为,和贾家的融洽,比我们家的清誉更重要吗?!”
“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1
“溺爱幼子、治家不齐,何以称得上钟鸣鼎食的簪缨世家!”
房夫人面上露出惊骇之色。
这话违逆狂妄至极,更别提是当着沈鎏的面!
李老夫人神色急转,怒道:“放肆!给我跪下!”
姜杳二话不说,直直跪下。
她肩背挺直,眼神平静。
女孩子面容润秀温粹,本该是美好的相貌,却让人觉得锋锐不可直视。
“你去,还是不去!”
“我不去。”
火候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