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长这么大,我真的很感激小叔和小婶。”
被她的目光扫过,张秀娟一点都没心虚,倒是坐在她边上的安建党有点讪讪,不太敢和安念对视。
“但是,就在昨天,我去银行想办个存折,一查才知道自己名下原来早就有个存折了。
原来我爸妈牺牲后,纺织厂每个月都会给我打1o块钱抚养费。
原来他们还记得我爸妈……“
这几句话字字泣血,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老公安恍惚记起了十二年前的新闻,他问道:“你爸妈是不是安建国和陈婉。”
这两个名字揭开了安念尘封已久的记忆,她仿佛看见了爸爸刚毅的脸,他会弯腰摸摸小安念的头,会把她抱起来扛在肩膀上飞翔。
安念用力眨了眨眼睛,不让眼泪涌上来,她笑着点头。
“是。我爸爸是安建国,妈妈是陈婉。”
老公安感叹般:“他们是英雄,如果没有他们,我们县纺织厂十二年前就倒闭了。”
现在的工厂可都是国家的财产,里面承载了太多人的希望。
听安念说完,老公安看向张秀娟等人的目光更不善了。
“纺织厂的钱是给安念的,她满十八岁的时候,你们就应该把存折给她。”
张秀娟被老公安瞪着,有点害怕,说话都磕巴了。
“她……她是个傻子啊……”
“胡说八道!她哪里傻了?!”
老公安气的拍桌子。
这家人简直就是在吃人血馒头,见安念爸妈死了就想占便宜!不仅霸占她的抚养费,把她当长工用,还编排她是傻子!其心可诛!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存折就是安念的,她要挂失、要补办都可以。你们到银行去闹事就是扰乱银行的正常工作秩序,必须写检讨书!”
“不是啊,同志。”没要回自己的钱,还要写检讨,张秀娟激动地站起身。“她存折里真的有我的钱!有一百多块钱呢!”
眼看着自己没办法拿回整个存折了,张秀娟开始着急。
那些“白来”的钱也就罢了,自己实打实存进去的私房钱可不能丢啊!
“你让她去银行查一下。纺织厂一个月才给1o块钱抚养费,但是她存折里有13oo多块钱啊。多出来的部分都是我的。”
安念隔着桌子朝张秀娟温温柔柔地笑了笑:“小婶,多出来的部分是利息。我问过柜员姐姐了,她说加上利息钱刚好是这么多……”
“你!”张秀娟被她气得倒仰。
老公安不耐烦地拍了拍桌子,不想理会她,直接转头看向刘建设。
“刘村长,你怎么看?”
刘建设深吸口气,他本来就很看不上安家人,现在知道了里面还有这样的内情,更是对安家人无语。
“就按照您的意思办吧。安老二,你回家后好好教教你老婆。短时间内就不要让她出村了。”
接收到村长严厉的目光,安建党嘴巴动了动,最终却没有说什么,只沉默地点头。
安家现在人丁单薄,除了自己,就只有儿子安大庆,偏偏安大庆也是个不着调的。
这年代看的是重体力活,在村里,男人才是支柱。安家本来就男丁少,很容易被欺负。如果再得罪了村长,安家真的在六安村待不下去了。
张秀娟却看不出这里面的道道,她只惦记着自己的那点钱。
“我不同意!我的钱还没……”
“啪。”
她话还未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安建党脸色铁青:“你他妈少说两句!”
张秀娟眼含惊恐,捂着脸,不敢再多话。
“爸!”
进了会议室后一直没有机会说话的安倩整个人都愣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她一直以为很温和的爸爸。
“你也给我闭嘴!火车票已经给你订好了,火车没来之前,你都别想出门,给我在家好好看书!”
安建党一点都不想给安倩留面子了,他觉得这个女儿自从考上大学后,整个人都变了,做的事情特别不着调,再不好好管管真的就管不住了。
安倩心跳加,左右看了看,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只好低下头去,扶着母亲不再开口。
“好,那这个案子就这么结了。”
这场闹剧,老公安只当自己没有看见,淡淡地说完,合上了文件夹。
“安念小同志,你可以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