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掀开被子,披上了外衣就要去看莺如,时春动作迟了一步,竟没拦住她。
只是她没能跑多远,就转上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安安,要去哪里”
大公主抬起头,面露焦急之色道“父皇,莺如姑姑病了,儿臣想去看看她”
沈远牵着女儿的手走了回去,温声哄她“听父皇的话,让她好好休息,也免得过了病气给你。”
见大公主还想说什么,沈远又道“明日你还要跟父皇出门。放心,父皇会让太医给她好好瞧病的。”
听了他的话,大公主这才没有再坚持。
她乖乖跟时春进去梳洗更衣,沈远则是在外头翻看这些日子她习字的进度。
哪怕自己没在她身边,安安也从没松懈过。
她这点倒是不像瑶瑶沈远想起明瑶在跟安安差不多大的时候,在读书上不是那么上心,自己没少帮她做功课。
回忆起旧事,他的神色也变得柔软起来。
那是他一生中最初有快乐的时候。
在大公主出来时,看到的正是自己父皇垂眸浅笑的模样。
“安安,来。”沈远回过神,朝着她招了招手。
他指点了大公主的字,随后似是随口问她“安安,想不想娘亲”
大公主只犹豫了一瞬,很快摇了摇头。
这下惊讶的轮到了沈远,前两年安安还时常哭着醒来,说要娘亲。今年虽是没提过,可沈远知道她再见娘亲的渴望。
“安安想要娘亲养好病。”她垂着眸子,一双白嫩的小手绞着,似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沈远此刻只想到女儿孝顺乖巧,拍了拍她的小手,没再说什么。
她越是隐藏自己的想法,便越是思念明瑶。
沈远怕她失望,还是要等到最终确定时再告诉安安。
陪着大公主用过了早饭,沈远还要处理积压的政务,便先回了书房。
当他进来时,张清江通传说是张宴到了。
沈远亲自迎了出去,请他进来后屏退服侍的人。
“皇上,草民为了报答德安太子旧日恩情,曾答应您做三件事。”张宴手中拿着那枚玉佩,淡淡的道“眼下是最后一件,您已经决定了么”
沈远墨眸冷静而果决,他客气的道“朕已经想好,请张先生帮忙。”
这最后一件,张宴都替他觉得亏。
原因无他,沈远请他帮忙去看一个人是否易容,若真的易容了,要他找出破解的法子。
“草民以为,最后一件事,您会让草民为您解毒”张宴一针见血的道。
沈远一怔,旋即露出一丝苦笑。
“还是没瞒过先生,朕一直用药压制,活上十数年理应无碍。”他平静的叙述。
张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这是当初他跟穆氏的交换条件,穆氏帮他解毒,他扶持穆氏的弟弟登上世子之位只是尚未完全清除,他就废了穆氏。
那时他失去了瑶瑶,恨不得跟着她一起去了的心都有,又岂会在乎这些
所以沈远毫不留情的处置了穆氏,也正想用病痛作为对自己的惩罚。
“朕知道这次机会珍贵,才用在最要紧的地方。”沈远无意多提旧事,他轻声道“还请先生襄助朕。”
张宴沉默片刻,井没有拒绝。
送了张宴出去,沈远用手抵住额头,昨夜哪怕回到了行营,他依然没有休息好。
大概从明瑶离开后,他就再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皇上,为何不请张神医替您瞧瞧”张清江端着茶进来时,忍不住僭越的劝了一句。
沈远摆了摆手。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若能让明瑶回头,他情愿受到惩罚。
不,只要瑶瑶还好好的活着,他就心满意足
他在心中苦笑一声,复又提起了笔。
一切很快就能揭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