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莲臣道“你是不想跟我走了”
薛翃将目光从通红的炭火上转到他面上“连城,你应该明白。”
“我当然明白,我就是不想接受。”俞莲臣的眼睛泛红。
她不仅有公主,还有薛家,敌人在暗处,而且势力强悍。
要成事,除了他在外,最要紧的是皇帝身边要有一个极为可靠的自己人,二者相辅相成,不可或缺,所以她才冒险跟虞太舒交易,推他上这个位置。
从她回京的时候,一切早已经开始,又怎么会轻易扔下。
俞莲臣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心中悲欣交集“阿姐。”
突然很想把所有都扔开,但明知道所有的那些都已经背负在两个人的身上,扔不下,他们也不会扔下。
那么,就留这一晚上吧。
俞莲臣在她身边坐了,沉声道“今晚上,就让我陪阿姐吧”
假如萧西华在慎刑司将他说了出来,那么,索性就让一切葬在这里。
他什么也不能做,索性赌气地押一把。
薛翃转头,她本想让俞莲臣离开,可是,这一去,便是边关千里,生死未卜。
两个人才重逢多久,竟又要如此生离。
“连城,”薛翃笑了笑“你好久没有尝阿姐烹的茶了吧”
俞莲臣一怔。
薛翃在他的头上轻轻一抚,眼带温柔“等着。”
这一夜,雪下得十分恬静。
整座皇城给雪笼罩,透出了罕见的脉脉情长。
小全子惦记着薛翃,数次起夜,却都看见和玉仙长的屋子里,灯火彻夜不息。
他本想去看一看究竟,思来想去,脚步都迈出门口了,看着地上飘进来的雪,终究又打消了念头。
次日,薛翃醒来的时候,人却在榻上。
她掀开盖得严严密密的被子,转头看去。
却见在床前桌上,烹茶所用的6羽二十四器俨然在目,但那个在桌边陪着自己共饮的人,不知何时已经不在了。
一瞬间,泪毫无预兆地冲出了眼眶。
“连城”薛翃低低唤了声,伸手按住了胸口,那里隐隐作痛。
这一刻,薛翃突然后悔昨晚上没有答应俞莲臣。
唰唰,是放鹿宫的弟子已经在晨起扫雪。
薛翃盥漱完毕出门,寒飒清新的气息一拥而入。
远目前方,屋顶上皆都是白茫茫一片,好生干净。
千山万水,前路艰难,只盼那个人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小全子走过来,躬身道“仙长早啊”
薛翃早见他是从外头回来的,便问“可探听了什么新闻吗”
小全子正等这一句,当下忙点头“慎刑司昨晚上把萧道长带了去,听说审问了一晚上,原来是为了丽贵人身死的事。”
薛翃不言。
小全子很知道她的心意,又道“奴婢探听说,像是没有用刑。而且道长似乎也没说什么。另外还有一件事”
薛翃问“什么事”
“方才奴婢回来的时候,听人说,皇上那边叫田丰田公公,把江恒江指挥使传了去了。”
薛翃猛地抬眸。
宫内的人都明白,涉及田丰,一定没有好事。
而薛翃这会儿想起的,却是昨晚上江恒那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我只怕很快就要大难临头,得你一个虚应都不成”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