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寂静中,薛翃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薛家势大,皇上想要借此削弱薛将军的势力对不对或者说,这件事的生对皇上而言,是不是也是您曾经盼望生的”
“你住口朕没有,朕从来都没想过端妃会被”那两个字正嘉说不出,只是咬着牙,眼中透出又凶戾,又恼恨的光芒。
“是不是除去端妃被凌迟之事是个意外,其他的皇上都想过”薛翃仿佛一定要得到那个答案。
正嘉转开头,像是没听见这话。
“是不是”薛翃走近一步。
正嘉终究是忍无可忍,他回过头来,斩钉截铁地说道“是又如何武将大权在握本是最危险的当时有许多奏疏弹劾薛之梵刚愎自用朕没有立刻处罚他已经是开恩了,甚至也有许多人弹劾端妃身为宠妃,邀宠献媚祸害君王但朕没有听那些朕”
“皇上是没有听,但心里已经有了。”薛翃轻声。
“你到底还记不记得你是谁”正嘉突然大袖一挥,盯着薛翃。
他也向着她走近了一步“你还记不记得你是谁你现在以什么身份跟朕说这些话”
薛翃咽了口唾沫。
正嘉探手,狠狠捏住了她的下颌“你是为了端妃的事这样不平还是根本是为了你自己你是端妃,还是和玉”
皇帝的目光像是无形的锋刃,锐利地透过薛翃的双眼。
他靠得太近了,这种令人无法承受的威慑力,让薛翃不能呼吸。
薛翃突然笑了。
正嘉盯着她的笑脸“你笑什么”
目光相对,薛翃道“我问这些,不是因为我是谁,而是因为天地公道。我问这些也可以说是为了端妃问的,她无愧于心,无愧于人,她不该给那样残忍的对待,我问这些,是替这天下百姓,替这冥冥中的天道鬼神在问。”
正嘉倒吸一口冷气,无所不能的帝王,此刻隐隐地竟有种战栗之感。
薛翃凝视着他的眼睛,平平静静地“我知道皇上总是不放心,觉着我是薛端妃,这到底是单纯的疑心,还是因为自己也觉着有愧于她,无法释怀”
“住口”
薛翃置若罔闻,继续说道“所以皇上才时刻担心我就是她,因为您在害怕,你怕真的就像是何皇后之前所说,若我是薛端妃,会惦记着被凌迟之苦,会记得薛家遭受的不公,会对您不利”
“你放肆”正嘉微震,手高高抬起,像是要一掌挥落。
但是皇帝毕竟没有打下来。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
“您还记得当初让我留下来时候的约法三章吗”面对皇帝的盛怒,薛翃面不改色,她微微昂道“如果皇上这么不放心,我可以离开。或者您也可以杀了我。”
“杀了你”正嘉重复了一遍。
薛翃道“对天子而言,要一个人的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只要一句话,就像是当年对薛家。”
“朕不会杀了你,”正嘉低声,然后他探手过来擒住薛翃的肩头,往前数步将她摁在殿内的廊柱上,皇帝的目光从她的脸上下移,逡巡游走,然后说道“不,朕不会杀了你,朕舍不得。其实,想知道你是翃儿还是和玉,有个最直接的办法。”
薛翃眉头微蹙,正嘉喉头一动,死死地盯着她的双眼,左手却抬起落在薛翃颈间,他握住她的道袍,用力往下扯去。
薛翃扭头,耳畔“嗤啦”一声,夏日极单薄娇贵的丝帛在皇帝的手中撕裂,正嘉俯,将脸贴在她的颈间。
她身上有着令人魂消的淡淡香气,皇帝深深呼吸,长睫低垂,声音里有些按捺的沙哑“这个法子最管用。”
薛翃的手往后,下意识地反抓住身后的柱子,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忍不住做出什么让她都意外的事,但就算是竭力自制,整个人却仍是忍不住战栗。
皇帝的唇压下,所到之处,有隐隐地刺痛,薛翃并没有低头看,只是凭着感觉,仿佛皇帝变成了一头兽,或者是真正的老虎,正在撕扯着她的皮肉,最后将把她吞噬殆尽。
宁妃的话在耳畔响起“你以为皇上为什么这么喜欢你,难道只当你是个女道士吗自然更是因为你是个女人”
“不入虎穴必先予之”
“皇帝的性子,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爱之欲其生”又有什么用,就算再爱,死了的也毕竟不能重活过来,受过的一切也不能当做没生。
但恶之欲其死,那就容易多了,而皇帝最擅长的不是前者,恰恰也是这后者。
薛翃明白这个道理,既然选择了与虎谋皮,能全身而退自是不可能的,但是当皇帝的手紧紧地攥住她的腰的时候,她仍是不由自主地绷紧身体,手几乎要去取端的银针。
“知道这个法子为什么管用吗”皇帝气咻咻地,喘息说道,“因为朕最熟悉翃儿的反应”
虽然做着梦寐以求的事,皇帝的目光却意外的锐利而清醒的,他肆意揉搓着怀中梦寐以求的人,在探究之余,心中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极为奇异的欢悦。
薛翃猛然咬住下唇,皇帝却如影随形地追了过来,他犹如吸食无上甘霖般贪婪地汲取着,纠缠着,鼻息渐重,也渐渐地无法自已。
薛翃脑中则一片混沌,只有任由皇帝予取予求,正嘉将她抱起,往后面的莲花宝座中走去,那是他惯常修道的地方,也是他心目中这紫禁城内最尊贵的地方,而他想要在这个地方,达成所愿。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