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寻枝将自己的手轻轻从边临松的手掌中抽出来,像哄孩子似的轻轻拍了拍,叹息道:“你不是从小就一直说要听我的话吗?那么,今天之后,我们再也不要见了。”
边临松仍旧跪在他身边。
额头抵着他的手,吸了口气,声音几近支离。
“……好。我答应你。”
一句请求。
一句应承。
从此,就是陌路人了。
岑寻枝抽回手:“行了,跪在那里像什么样子,你好歹也是一国之首。”
边临松站起来,鼻头红彤彤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看你从来也没把我当一国之首过。对了,哥——呃,我还可以叫你哥吗?”
岑寻枝没说话。
叫什么,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反正今天之后,再也不会见了。
只不过,那个「哥哥」的称呼于他们两人都是枷锁,禁锢着不肯放手的过去与回忆。
边临松像是忽然想通了:“——岑寻枝。”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笑了。
“……岑寻枝。”
这真的是一个很美的名字。
被呼唤者仍然没有说话,微微仰着头看他。
当年那个废墟里瘦弱不堪的孩子,都已经长得这么高了啊。
边临松点了点自己的腕机,与他建立消息通道:“有一份邀请我希望你收下。这对你和崽崽来说,算是好事情。”
岑寻枝点击自己那边的接收,屏幕上的文字与边临松的声音重合。
“是联邦庆典的邀请函。届时我会代表议院宣布,正式废除赛瑟纳林境内,关于垂耳兔族的百年禁令。”
kfc力大无穷,一个一手,把两个睡着的孩子抱下来。
小的那个交到岑寻枝怀里,换了个姿势背好大的那个:“少爷,我现在送小先生回家。”
岑寻枝点头,待kfc关上门后,启动轮椅向主卧的方向驶去。
梦里的崽崽动了动,正好压着岑寻枝的腿。
他不舒服地轻轻抬起,想要换个姿势。
一系列动作是那么自然,是每个人篆刻在基因中的本能操纵。
他倏然意识到什么,怔怔盯着膝盖很久。
那簇闪电般晃过的讶异与惊喜通过亲缘链接惊醒了小幼崽。
小兔兔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aa,微笑先于意识醒来:“aa!”
岑寻枝问:“吵醒你了?”
小於还有点儿懵:“我……我这是在哪里呀?”
“在家。”岑寻枝说,“你刚才和弗拉夏在阁楼上玩儿,睡着了。”
小於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他爬起来,主动下了轮椅,不要压着aa,然后到处看:“那fufu哥哥呢?”
“kfc送他回家了。这样睡在地上很容易着凉,记住了吗?”
崽崽点头。
又想起什么:“aa,客人都走了吗?”
他明明看见好多穿军装的叔叔来着!
岑寻枝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的前属下们:“那些叔叔晚些时候还会再来,可能会一起吃一顿饭。你想留在家里继续睡觉,还是跟我一块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