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该这样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是成年人,怎么能跟小孩一般见识?
然而一想到有可能会让两个孩子好吧,主要是自己家的那个受伤,或者被认出来,他就无法控制向外涌的惶恐。
脑海中浮现几个人抓住逃不掉的小於,狞笑着,有人报警,有人扬言告知媒体,有人要向边防局举报,总之,绝不让一只幼小的兔子活着离开赛瑟纳林……
不。
绝对不行。
岑寻枝猛地闭上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仿佛缺氧。
这是相当不妙的、pTsd作的前兆。
他都不知道,有关于小於的担忧也已经成了伤痛的引子。
他感觉到头晕,现在最该做的事是把幼崽放下来,否则万一连人带轮椅摔下来很有可能会伤到小孩
软软的小手摸上他冷汗直冒的额头。
丝丝缕缕清凉的治愈力温柔地渗进精神力的伤口,抚平了那烧灼般的疼痛。
岑寻枝重新睁开眼,从汗水打湿的睫毛下看见了小孩子担心的小脸。
“mama!”小垂耳兔见到他重新睁眼,语气明显轻松了些,“mama,疼不疼?”
岑寻枝捉住他的小手,从相贴的掌心中汲取更多安定的力量。
半晌,缓缓呼出一口气:“……好多了。”
这个孩子,又一次救了他。
另一边,弗拉夏还在因为被拒绝而急地直转圈。
他又想和小於弟弟玩儿,又不想惹偶像生气,尤其不能影响到小鱼和岑长官之前的感情。
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的他深知妈咪的辛苦,哪怕已是叛逆期,也很少忤逆吉尼夫人的意思。
所以,就算被岑长官吼了一声,他非但不生气,反而更积极地寻找一个能让每一方都满意的办法。
突然,脑袋上的小灯泡一亮:“我想到了!”
岑寻枝和小於同时看向他。
弗拉夏兴高采烈又凑过来:“长官您跟我们一起去怎么样?这样有您保护,我们就不会不安全啦!”
岑寻枝:“?”
这臭小子。
不记仇是好事,但想得美得治。
打扫好浴室的kFc用毛巾擦着手滑出来:“少爷,崽崽,可以泡澡咦?小先生怎么来了?”
他对大多数客人,包括梁施和边临松在内的称呼,都是中规中矩客客气气的“先生”。
弗拉夏吉尼同他们比起来年龄尚小,可又比小於大上好几岁,当成年人和儿童来看待都不合适,kFc这才想出这么个折中的称呼。
弗拉夏很满意,他是个早熟的孩子,总想快点长大保护妈咪;然而吉尼夫人养得悉心,叫他很多时候又有些不谙世事的天真。
少年想要被当做一个成熟的、平等的大人来对待,kFc这个称呼深得他心。
他敬了个飞礼:“您也晚上好。”
客厅里的氛围有些古怪,弗拉夏的脸上有残留的紧张,岑寻枝看着气呼呼的,而小於红着兔子眼,不知道是不是哭过。
kFc刚刚在忙,并不知道生了什么,这才抽出空来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