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亚绞着手指,头越埋越低,“我……我用酒精盖住了味道。对不起迟同学,我只是想防身,这种生物用药发挥药效的前提是,血液流速达到一定数值……”
盯着迟弥雪似笑非笑的眸光,他觉得什么解释都苍白,垂头认了错,“总之,迟同学,我不应该这么做,请你原谅我。”
他没说的是,血液流速除了因为情绪激动,还有可能因为情动。
他知道迟同学易感期还和贺同学相处过以后,还想知道易感期的迟同学有没有和贺同学发生什么。堂而皇之问肯定不行的,又不能掀贺同学后颈,那样太冒犯,所以他就想了这个办法。
当时贺同学没有激烈的情绪反应,但还是晕了,所以他推断,贺同学应该是被易感期的迟同学弄到情动了。好在贺同学晕了以后,他掀过他的后领,腺体还完好无损。
景亚承认自己其实是有点嫉妒的。
贺同学的长相,细看之下比他好看太多,连腺体都那么漂亮,形状规整,颜色粉红……比家世的话,他母亲是联邦元帅,有钱有权,比他们商人世家好了太多。
他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在这件事上他不想让,也不想输。幸亏贺同学性格不太好,名声也让人退避千里,他有机会。
迟弥雪听完,抬手把输液管往左臂上戳,曲起右臂枕在脑后,漫不经心地说,“那种药,还有吗?”
景亚惊讶地抬起眼。
迟弥雪说,“或者你告诉我,在哪里能买到。”
师母虽说不像老师那样,是元素界的传奇,但对制药方面很有造诣,喜欢形形色色的药物形态,比如之前贺承流用来威胁她的植入元素。
景亚手里这种奇怪的禁用药,形态是气雾,不会被酒精分解,也很新颖,如果找到源头,或许能找到师母的线索。
景亚惊喜极了,他迟钝地扯开一个笑容,“我让人送过来。”
原来是为了药。
迟弥雪笑了笑,“这药,你没少对打练姐用吧?”
刚升到云端的男oga再次狠狠坠落。
点着通讯的手猛然一抖,面色煞白,他下意识想摇头,可脖子像被齿轮卡住,做不出任何动作。
迟弥雪从他的反应里得到了答案,长眸微垂,闷声一笑,“你不用太紧张,我瞎猜的。照她的脾气,想追求你,应该没少用力量胁迫,能那么为你鞍前马后,扫除一切障碍,多半是你用什么办法安抚了她。其中的关键,应该就是这种生物药。”
景亚内心震骇。
他打量着眼前这个alpha,灵魂跪到在她的智识之下,为这份洞幽察微的能力深深折服。
“你放心,”迟弥雪说,“她性征衰退的原因不会是生物药剂,即使有,你那点用量也不会引起质变。”
景亚为此担心了整整一天,听见这话,眼睛倏然亮起来,像落水的人抓住浮木,“迟同学,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说呢?”
景亚骤然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活络了不少,“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迟同学!”
药物到的时机很巧妙。
送药的人前脚刚走,后脚打练姐的病房那头就传来巨大动静——
打练姐受不了自己被当成实验生物,承受非人的折磨,所以伺机越狱了。
医院一片混乱。
迟弥雪原本还想着,想接近她最好的方法是伪装成医生或者护士。但穿上白大褂以后才发现,尽管脖子上挂着的医用器具显得她有模有样,但189的身高还是太抢眼了。
打练姐这个机会创造得很及时。
迟弥雪踏上走廊,观望着那边的动静。医护和安保人员都乱成一团,从她身边飞奔而过,来来回回,没人顾得上理她。
那两名星警还能派上点用场,实弹击碎打练姐扔过来的恒温水器、灭火装置等大块头,可他们想得不够周到,虽然病房只有一个出口,但还有窗户,从窗户下面是一个梯形结构,有一个宽广的花草平台,然后是沙滩。虽然阶梯与阶梯之间的高度差足有10米,但好在有缓冲物。
打练姐声东击西,应该会趁此机会破坏窗户上的警报传感器,然后从窗户跳下去。
电梯都已经被控停了,下不去。
迟弥雪抬腿,转身往救生楼梯间走去。
病房的位置持续响起爆炸声。
看来清醒状态下的打练姐也不怎么蠢,懂得利用氧气罐创造爆炸场面。
通过楼梯间的高窗,迟弥雪看见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庞然身影急坠而下,是打练姐没错。她重重摔到了花草平台上。
迟弥雪眼眸微黯,乘着楼梯扶手滑下来,一个横踢,踹破高窗,也落到平台上。
打练姐原本捂着伤口一瘸一拐找通道,没想到天降迟弥雪,吓了一跳,随即凶神恶煞起来。
她的声音阴森可怖,带着獠牙般,沙哑无极,“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敢来送死!”
迟弥雪冷冷勾起唇角,让她看清现实,“那天没能打过我,现在就行了?”
“我可以帮你离开,”迟弥雪不跟她废话,直入主题,“但前提是,你要配合我。”
打练姐当了两天珍稀实验生物,很清楚自己当前的实验价值,警觉道,“配合什么?”
迟弥雪说,“我要知道,你有没有见过这个落款和印鉴。”
晶屏展开,一个烫金的“h”字样和星际能源组会的印鉴展现在眼前。
打练姐没想到是这个,她还以为迟弥雪会问她元素从何而来,结果是问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
“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