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都很平安无事,盛雪除了送饭打杂,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做。
嵇赫和阿寿似乎很忙,连着几天也见不到他们的人影,盛雪渐渐将抬尸体的话抛之脑后,找了个时间去了趟御医所。
宝国对医者很是尊敬,以至于这里的装潢比膳房还要高级,青砖泥瓦,檀木药香,连晒药的竹筛都是紫竹制的,踏进院子就能闻到一阵香气。
盛雪根据指示,很快就找到院判樊璞暂休的屋子。
房间不大,收拾得很是简洁,桌台上摆放着秤杆和几张凌乱的药方,只是字迹过于嚣张,盛雪一个都不认识。
墙上悬挂着笔迹不同的墨色卷轴,类似于现代病人赠送的致谢锦旗,整齐排开,布满了两整面墙。
对一位医者最敬重的表达不是在于诊金多少,而是患者的诚挚感谢,樊院判医者仁心,想必救助了不少侍卫宫人。
几经探查下来,盛雪越来越崇拜这个小老头,原本还在心疼自己花大价钱换购的手术刀,现如今倒是心甘情愿地送给他。
她将手术刀像那天一样包好,妥帖地放在那方檀木桌上,还贴心地留下一份手写的使用说明,并注明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很敬佩樊璞,但盛雪也不是做慈善的,礼都送了,就一定要留下姓名。
盛雪做完这些没有久留,随意开了几种驱蚊避鼠的药就要离开,但转身的瞬间,她再次萌生了一个想法。
随即她跟配药的医官
说了几句,很快怀里都多了一包用油纸包好的药,药的分量不多,盛雪像得到了宝贝一般,笑得格外灿烂。
冬天的夜晚总是很快到来,月牙悬空,星子满布,三两只猫头鹰瑟缩着翅膀取暖,停在枝桠上不肯离开。
质子宫苑的灯早早亮了起来,每个来往宫人的影子拖拽在地上无限拉长,脖子上的白绒围成一圈,却还是抵不住寒温侵袭。
与屋外萧瑟的感觉不同,方寸大乱里头生着足足的炭火,站在一旁的盛雪都感觉脖子里起了一层薄汗。
嵇赫用膳还是一如既往的快,一刻钟毕,盘子里只剩下零星的菜汤。
“你看着我又想打什么坏主意?”
不知道是不是盛雪的视线太过火热,一向不喜欢在饭桌上说话的嵇赫都忍不住开口询问。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今天的饭菜合不合质子的口味,要是有什么不妥,我再联系膳房那边改善。”
嵇赫有些诧异:“你变异了?居然还会关心本王子吃的好不好。”
“哪有,我一直都是这么善解人意。”知道他在暗讽之前那碗凝固小米粥的事,盛雪咬牙切齿,但还是扯出一张笑脸,“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
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直接转身就走,丝毫没给嵇赫留下插话的机会。
被嫌弃的质子还有什么好挑的,不给你下老鼠药就不错了,今晚的巴豆粉最新鲜,还请殿下笑纳~
盛雪特地将脚步放慢,掐着手
指头倒数药效发作,可痛苦的哀嚎没听见,倒是听到重物倒地的声音,紧接着阿寿着急的喊叫,把盛雪吓得赶紧回头。
见嵇赫脸色苍白,汗流不止,嘴里还在嘟囔着梦话,唇角的颜色逐渐变灰,盛雪才惊觉大事不妙。
不是吧,巴豆粉还有这种功效?
她只是想戏弄他一下,可没想把人弄死啊。
“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