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缭一愣。
“这是它么?”
苻缭忍不住揉了揉那团显然大了许多的棉花,感觉它身上的毛更加松软了。
羊羔已比他印象中大了许多,教苻缭发觉这些时日真是白驹过隙,如今看它的体型,自己也是抱不动了。
绵羊被青鳞放下地来,乖乖地蹭了一下他的腿,便缩着不动了。
看来是的。
苻缭眉尾又提起来,惊喜地碰了碰它的前腿,也是完全好了。
青鳞上前嗅了嗅绵羊,踩了两步,舌头刚伸出来,绵羊一动,它又被吓回去了。
苻缭望向奚吝俭。
眼眸亮晶晶的,像是藏了天子也触碰不到的星星。
“你并非无动于衷,为何不表现出来?”奚吝俭挑了挑眉。
那伤心又要极力忍住的神情,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却不敢说。
为何不敢?
奚吝俭发觉苻缭的胆子比一开始小了许多。
他开始害怕自己会动怒。
不同于以往的疏离的客气,像是不愿让自己了解他一般,直愣愣地把自己推开了。
苻缭顿了顿。
“殿下没做错什么,我自然无话可说。”他道。
原来奚吝俭看出来了。
苻缭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奚吝俭大抵也不会以为自己对这只羊有多深的情感。
他有些无地自容。
“你既然难过,不就代表孤的做法对你而言有错?”奚吝俭眯了眯眼。
苻缭的动作停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
“怎么?”奚吝俭面色显出些恐吓般的不耐。
“殿下……现在也会这么想了么?”苻缭相当意外,甚至不合时宜地笑了一下,又慌忙垂下嘴角。
连带着眉尾也一起垂下了。
他目光游离,以此躲开奚吝俭的视线。
奚吝俭开始会些以己度人了。
放在以前,他哪里会管别人是什么心情,何况是这种他本就没做错的事。
一只绵羊而已,他连杀人都不眨眼,真要闹起来,还显得自己小题大做。
这样一点点进步,很快便能与季怜渎把话说开吧。
届时便不再需要自己了。
奚吝俭眉头猛然压低,自知失言。
“孤如何不会?”他迅速掠过这个话题,“说起来,当初你为青鳞包扎时,见到它腿上的伤痕了吧。”
苻缭点点头。
奚吝俭表情有些玩味:“你可知那是何人所为?”
“难道不是青鳞在郊外不慎弄伤的?”苻缭疑惑。
平关山地势险阻,在山林间不小心被折断的树枝划伤都有可能。
奚吝俭冷笑一声:“青鳞受孤训练,怎会莫名跑出城外?自然是受惊了,才会跑到一个它从没去过的地方。”
苻缭心中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殿下可有找到此人?”他小心问道。
奚吝俭直直盯着他:“自是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