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缭忽然有些慌乱。
意识到自己在关心奚吝俭之后,他心里突然恐慌起来。
自己好像不该这么做。
至于为什么,他不知道。他只是觉得他该和以往一样,只看着其他人做事便好了,偶有交谈,都是必须之举。
他不想再多涉足。
“你在为孤忧心,不是么?”奚吝俭问,“为何不敢承认?”
苻缭沉默许久。
他没想着要解释什么,他解释不了。
他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多留一会儿。
他也说不出为什么会有这个念头,就像方才与奚吝俭在庭院里行走一般,他只知道自己舍不得停下来。
他最终道:“我该走了。”
在起身时,膝盖忽然一软,眼前霎时间空白,直接向后倒去。
手臂被奚吝俭拉过,跌进他的怀中,贴上他结实的胸膛。
不仅是因为低血糖。
他的膝盖确实好得差不多了,怎么会突然就没力气了?
“世子的伤势似乎严重了些。”奚吝俭低声道,“不如今晚在孤府上过夜好了。”
苻缭想起那颗莫名出现的小石子。
“殿下——”他长叹一声。
见自己的心思被识破,奚吝俭反而调笑一声:“不知世子意下如何?”
苻缭小小叹了口气。
之前还想着,这种小心机得看人下菜碟,才能用得好。
但不得不承认,奚吝俭看得很准。
他就吃这一套。
苻缭的长睫微颤,盖住了眸子里的神情。
“不敢叨扰殿下。”
他有点儿发蒙,不知奚吝俭为何要自己留下,又压不住内心的喜悦。
“世子如今要回去,再磨损了膝盖可如何是好?”
奚吝俭没动,苻缭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何况这里离皇城近,世子明日还要赴班,何必如此劳累?”
苻缭还是没动静,身子蜷了一些,似是将奚吝俭的身躯当做了筑巢的新窝,小心试探着有没有危险。
奚吝俭顿了顿。
“世子,你觉得孤方才那样的做法,换做季怜渎,他会发现么?”
苻缭终于敢抬起眼。
奚吝俭果然是有理由的。
“也许吧。”苻缭眼眸微动,“但风险还是太大了,他不喜欢这样。”
奚吝俭稍撑起身子,额前碎发落在苻缭脸边。
他瞧着苻缭想动作,最后还是乖乖受着,不敢乱动。
他喉结微动。
“可孤确实是别用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