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苻缭思忖的当下,众臣与官家,还有奚吝俭已经开始议论新修园林的事。
群臣的语气都很低迷,想来是不愿再讨论这个问题。
就连新党里也有不解奚吝俭行为的人,低着的脸上露出几分不耐,却还是只能听着他们的争执。
只有奚宏深一人语气高昂,像是铆足了劲,就为了和奚吝俭吵架,还非要吵赢一样。
“朕不管!朕!就是!要!”奚宏深近乎是撒泼打滚,手在龙椅上锤了好几下。
“皇城内外仅供观赏的园林已有七座,上一座已经占用周边百姓耕地三亩。何况平关山走山造成的损失尚未修补,怎可如此大动干戈?”奚吝俭扬声道,“园林内的陈设花卉随季而换,官家可是还没逛够?”
苻缭眉头皱紧了。
奚宏深眉头一皱,怒道:“朕是没逛够!哪像你,不过是腿上被箭擦了下,又没射中!说得好像路都走不了一样,搞得好像朕是要故意让你死!”
众臣顿时噤声。
奚宏深吼完,也突然意识到说错话了,连忙朝米阴寻求帮助。
“我、我没有……”他喃喃道,面色顿时变得苍白。
苻缭缓缓眨了下眼,闭上,再睁开,感觉眼皮有些钝痛。
奚吝俭腿上的伤,是奚宏深造成的。
还是被箭……
奚宏深的模样,一看就是没怎么练习过的,年纪又小,说不定弓都张不开。
奚吝俭是怎么被射中的?
奚吝俭轻笑一声,打破这阵沉默。
“总之,孤不应允。”
下一刻奚宏深尖锐的大叫便在他耳边炸开。
苻缭庆幸自己站在阶下,离声源还远得很。
再看看奚宏深左右的面色,都是习惯了的模样。
他再一眨眼,看见奚宏深已经朝自己这里看来。
“你你你……”
奚宏深正要发怒,忽然想不起眼前这人的名字,只知道他分明答应自己,却食言了。
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自己可是一国之君,他奚吝俭权力再大又如何,见到自己不还是一样要行礼,决定事务不还是一样要自己来说!
他怎么也敢和奚吝俭一样!
“官家。”
那人徐徐出列,声音相当镇定。
不慌不忙,似乎早已想到了应对之策。
奚宏深愣了片刻。
他竟然已经开始想起了旁门左道!
动不了奚吝俭,难道他一个小小的世子还动不了吗?!
奚宏深一下红了眼眶,抽出一旁侍卫佩戴的佩剑。
拔出时,他还差点没站稳,身形晃了几下。
众臣皆惊,唯有奚吝俭佁然不动。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