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缭摸了摸身上袖袍。
“这么热的天她也如此?”
“是啊。听人说她应该是身体不好,和公子一样。”
说罢,他意识到不对,连忙转了话题。
“小的是说,吕官人常关照吕夫人,真是一段佳话啊。”之敞灌下汤,一抹嘴,“爽!”
苻缭轻轻“嗯”了一声,回身,眼眸在缎绫阁的牌匾上流连片刻。
“吃完了就回府吧。”苻缭付过铜钱,对之敞道。
之敞咂咂嘴:“啊,不是刚出来?”
“嗯,已经够了。”苻缭嘴角微微勾起,“你想知道我如何醒的?”
之敞眼睛一亮,点点头。
苻缭笑了笑,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孟贽递上一沓厚重文卷,躬身道:“奴婢查到的就是这些,与之前的情报并无二异。”
多数的字消在嘶哑的嗓音中。
奚吝俭斜一眼摆在桌上的纸张,嘴角似动非动。
“难不成小世子还真请到了龙王爷不成?”
远处花草轻晃一瞬,在停稳前,殷如掣已经到了奚吝俭面前。
“世子在殿下离开后便与贴身小厮上街,以帏帽示人,似是没打算让众人得知他已病愈。”
他抱拳,如实禀报:“馄饨摊边听闻他们主仆在讨论吕官人一事,世子未知皮毛,对人温声细语,的确完全不同于原来那位世子,但其体貌特征,尤是其天生体弱,与原世子一模一样,属下依旧无法肯定其身份。”
“吕嗔?”奚吝俭嗤笑一声,“他还有心思打听这些。”
殷如掣知道主子接下来还得发话,识趣不语。
奚吝俭瞥一眼面前低头的侍卫,见到他袖上沾了些雾气,如今已将凝不凝地成了覆在黑色料子上的透明水雾,似是特意要装点这身不近人情的黑衣。
细密的小水滴透明得过分,被远处的青草与澄澈的天空占据了所有颜色,给身下坚硬的黑色晕开一层柔美的微光。
那人有礼克己的模样,得知这件事怕是要气得面色通红,气都喘不匀了。
不,他会如此么?
“他……”奚吝俭薄唇微张。
那柔光倏然消失,不见踪影。
殷如掣理了理衣裳,见奚吝俭眉头倏然皱了起来:“主子?”
奚吝俭双唇抿紧,面无表情。
殷如掣打了个寒颤,连忙捡起刚刚还没说完的话。
“据属下观察,苻家人还不知此事。”他胡乱将记得的事说了个遍,“属下未见有人从大门进出,估摸着是从府邸的某处缺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