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怜渎抬眼,漂亮的眸子盯着他:“可你若不去,我以后都只能被关在他的府邸里了,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苻缭一顿。
难怪原主会失了智般,要和奚吝俭比试。
原来季怜渎也是他们比试赌注的一部分。
季怜渎的目光扎进他眼里,冷得让苻缭浑身一阵刺痛。
只一瞬,那股森然感便消失了。
苻缭知道,原主是一个为了季怜渎不管不顾的人。
他没有理由拒绝。
既然这场比试牵涉到他们三人,不如铤而走险,也当是为自己的死路寻一丝希望。
苻缭感觉喉咙突然发痒,忍不住咳嗽几声。
季怜渎生性敏感,兴许会注意到自己与原主的不同。
原主的说话风格……
“小季,我开玩笑的,你别怕,我有办法的。”苻缭抓住季怜渎的手腕,对他眨了眨眼,轻松道,“我有办法,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干他。”
但季怜渎应该清楚,原主和奚吝俭根本比不了。他心中又有什么算盘?
苻缭心中疑虑还未放下,两肩倏然一沉,连带着他的身子失重般动弹不得。
奇特馥郁的奇楠沉香先萦至鼻尖,一张线条分明又极具威势的脸突兀遮住房梁,锐利双眸带着颇有兴味的笑容,细细审视他。
眼前霎时间暗下,似是被猛兽利爪死死划压,垂涎欲滴的气息近在咫尺。
“见过殿下!”
季怜渎话中带了几丝惊慌,立即退至一旁,跪倒在地。
那人不以为意,锐利眼眸擒住苻缭。
声线极缓,如同一层层剐人皮肉的锋刀。
“你想把谁干了?”
那人面容不怒自威,微微勾起嘴角如同嗜血剑刃,隐隐的血污味像是天生附着,作为恶鬼的首领以震慑同类。
奚吝俭。
压在苻缭右侧锁骨的手愈发用力,竹纹玉扳指正好抵在最突出的位置,加剧本就难以忍受的疼痛感。
苻缭出了身冷汗。
直到奚吝俭出声之前,他没有任何察觉,连脚步声也不曾听过,更没有家丁通报。
他来这里做什么?
苻缭心下一凉,侧目看向季怜渎。
季怜渎已经低头行礼,近乎跪下,只敢看着地面。
带着几分笑意的凉凉之语自头顶而落,沿身子巡出一圈寒意。
“这么不想要你的眼睛?”奚吝俭笑道,“问你呢,世子,你说要把谁干了?”
苻缭皱起眉,微耸着肩,企图挣脱开无言的凌虐。
这挖眼的理由,古早味溢出来了。
若说季怜渎敏感,奚吝俭则是多疑,此时更不能露馅。
“璟王还知道本公子是世子?”他轻笑一下,带着些气音,“怎么,也想廷仗本公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