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鱼笑盈盈的将她拉到身边,这屋子里没外人,她说话也没顾忌,便道,“月落姐姐,我听阿珩说了,莫风身世不好,曾立誓不娶,没想到,昨个儿他自己前来找我说想与月落姐姐结亲,想让我和阿珩替他做个主赐个婚,月落姐姐,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月落与疏星那样的小姑娘不一样,她如今都快二十五了,听了这话虽含羞,却也比较沉着冷静。
她与莫风都是没有亲人在身边的人,所以找主子们做主也说得过去。
难怪他前几日要先问问她的想法,原来早就做了要与她成婚的打算。
她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叹了口气,嘴角带着几分羞涩的笑,“奴婢都听姑娘与殿下的。”
听这话,傅嘉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月落姐姐心里早就有莫风了。
她一开始听说了莫风的身世,还为他难过,想着让阿珩对他再好些,替他寻个温柔持家,给他家人温暖的嫡妻,如今倒好,月落姐姐正是这样一个人。
最重要的是,莫风此人温柔持重,虽自己经历过风雪,却并未对人事寒心,对上对下,温和厚重,东宫没人不说莫风是个好男人。
傅嘉鱼嘴角微弯,拢了拢月落耳边散落下来的鬓发,“那这婚事,就由我来给月落姐姐做主了。”
月落脸上微微发燥,点点头,又好奇的抬起头,“姑娘,成婚是什么感觉?其实,奴婢有点儿害怕……当初奴婢跟在家主身边,一心不想嫁人来的……若不是遇到莫风,还从没想过和另一个男子同床同枕分担生活的日子。”
傅嘉鱼眨了眨眼,手指被小年年用力攥着,小家伙很用力,红嫩的小嘴儿一张一合,不知道在咿咿呀呀说些什么。
她看得心中柔软,思索了一下,笑道,“大概是两棵并肩长大的树吧,一开始各自长自己的,后来长成大树,便枝叶相交,根茎相融,彼此为对方遮风挡雨,为对方的喜乐忧愁而烦忧,一开始可能会不习惯,不过,成婚了,他就是你的家人了。不过不是所有人都适合成婚的,也有很多人,因为不合适的婚事,导致了一生的悲剧。”
家人二字,给了月落十分强大的触动。
她心头几乎是颤抖了一下,涌起一股暖流。
因她此刻很确定,自己渴望同莫风在一起,期待与他一起手牵手过日子的未来。
“姑娘,奴婢这次是真的想好了。”
傅嘉鱼眸光微动,“月落姐姐不用担心,人在什么时候做什么决定都不会有错,遵循自己的内心就好,若未来后悔那是未来的事,若莫风日后对你不好,你只管来找我。”
这日之后,二人的婚事很快便定了下来。
婚礼办得很热闹,亲近的人都来参加了。
莫风卖了先前的宅子,在溯洄园附近买了一处简单的民居,二人成婚后偶尔在溯洄园住一住,大部分日子都是过自己的。
二人都不缺钱,月落不再做傅嘉鱼的丫鬟,傅嘉鱼便给了她一个卖珍玩首饰的铺子让她打理。
没想到月落有几分手段,将那铺子打理得极好,没过半年,便在东京开了分号。
两人的小日子越过越甜,第三年才添了个甜滋滋的女儿,莫风给她取了个名字,叫莫与落。
小落落才丁点儿大时,便会摇摇晃晃的爬上厨房。
月落看这孩子有厨艺方面的天赋,还专门找了师父来调教。
七八岁时,天资聪颖的小落落便能做得一手好菜,常常让傅嘉鱼恨不得将小家伙抱回宫来养,那同样的菜品到了她手里就跟生了花儿似的,变得格外可口起来,也不知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傅嘉鱼见小家伙这般能干,干脆给她开了座酒楼让她当掌柜。
那丫头也很争气,年功夫,将酒楼生意越做越大。
后来,小落落跟在傅年年身边,成了她最得力的助手。
谢流年与秋宜(1)
年关刚过,宫里一片喜气盈盈。
可东京的天气还是有些冷,漫天大雪,白毛浩荡。
麒麟子并不在郁行谦手里,而在孟早手上。
她为了动用皇家之力寻找师兄,故意扯了谎,但最后关头,人命关天,她还是交出了麒麟子。
燕珩吊着的那口气,就这样被宋神医救了下来。
孟早在救治的过程中也出了份力,燕珩醒来欲赏赐她,但她什么也没要,自己一个人孤身离开了东京。
但先前傅嘉鱼答应过举荐孟早的秋宜,若阿珩能活过来,她会允她一个要求。
可中秋已过,又过了一个多月,秋宜还是没出现。
傅嘉鱼对秋宜有些好奇,便命人去打探了秋家与温家的情况。
秋宜是翰林院馆阁校勘温志远的嫡妻,两人成婚两年,膝下一直无子。
秋宜深居简出,在外结交不多,大部分闺秀和夫人都不知秋家境况。
倒是温家那位温大人在外偶尔会与同僚说他那位妻子虽出身大族,却上不得台面,又不温婉贤淑,最关键的是不会生儿子,这些年,秋大姑娘在外的名声都被他败坏光了。
可傅嘉鱼拿到关于秋宜的消息时,才知道,原来秋宜嫁到温家,日子过得并不如意。
她当初冒着被温志远打的危险进宫举荐孟早,只为了那一个请求。
傅嘉鱼越想心里越放不下,干脆给温家下了个帖子,邀秋宜入宫赏花,温家百般推辞,若不是最后以太子殿下的名义下帖,只怕温家还不肯放秋宜出来。
是以,谢流年便是在赏花宴上见到秋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