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摇了摇头,“我从小只?和娘亲相依为命,从来都只?当没有父亲,何况大王不杀他们已是仁慈”
而且男人没有将她们母子二人也一并算在内,已经是网开一面?。
沈誉却突然停下来,转身挡住她的去?路,沉声道:“我本来不想放过他的。”
云朵轻轻揪着手?笼里的绒毛,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男人突起的喉结滚了滚,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才接着说:“我那时想着将他有关的人都抓回来,全都关起来,最好再让我一个?一个?审问。”
他背着光,看不清眼底的神采。云朵却觉得?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探出双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攥着她的脖颈,让她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
她嘴唇轻轻张了张,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又?紧紧闭合。
沈誉也很快收起情绪,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道:“时候不早,早些歇下罢。”
云朵有些犹疑。
歇在何处?
没过多久便有答案。
沈誉带着她穿过蜿蜒石子小路,来到主院。
云朵以?前也来过的,这座院子是昔年云老爷夫妇栖身之所。
她站在门口,一时有些踟蹰。
男人猜到她心中所虑,轻轻笑道:“云府的主院,自然留给云府的主人宿。”
“我这”
云朵一时语塞,沈誉言下之意,难道
沈誉站在门前,屋里的烛火落在他眉间,染上温暖的黄色。
他忽然抬了下手?,只?到一半,又?僵硬地放下,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道:“夜里凉,记得?盖好被子。”
一直到沈誉的背影消失在月门尽头,云朵才怔怔地走进屋。
里面?早已有侍女在等候,见她来了,便上来给她脱掉路上被沈誉不知从哪找来的斗篷,又?给她摘下温暖的手?笼
许久未被人服侍过,云朵一时还有些不适应,却并未拒绝。
屋子里地龙烧得?热,侍女将她身上穿的冬衣也换下,又?端了热水给她洗漱。
待弄好后,云朵又?没了睡意,独自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她脑中有些乱,许多事?乱糟糟的堆在一处,却不知该先想哪一件,闷坐了半晌,只?得?轻叹一声,撑着半边脸望着铜镜中的人发?呆。
镜子倒映出宽敞的卧房,其?奢靡程度竟比沈誉在王宫里住的承宜宫更甚,更显得?云老爷的大牢蹲得?不冤。
她盯着镜子看了会儿,视线又?落到镜中人脸上。
许久没这样?仔细看过这张脸,瘦了,也憔悴了,全不见以?前单纯的懵懂水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