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身體才恢復些,不好太過勞累,便叫了輛馬車趕路。
目的地,自然是王城了。
他提前了幾日過去,怕的就是伊文斯也會自己先去,可誰知近來天天下雨,阻擾了趕路的行程。
被不平的道路震得難受,蘇木儘量抓著馬車的兩邊保持平衡,否則在這一路的顛簸之下,他的腦袋怕是要被撞傻了。
「師傅,停下休息會兒吧。」蘇木從馬車內探出腦袋,叫住了一直趕路的車夫。
趕了近一天的路程,此刻兩人都累了,蘇木下了車,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下筋骨。
好歹是個兩千歲的老妖怪了,作為一個生根在地底的老樹,要是缺少運動,怕是整個身子都快僵硬到無法動彈。
蘇木回望了眼身後走過的泥地,往回走了些路特意設下路障,其實這些路障並不危險,只是施了個法術,將叫伊文斯名字的人攔住罷了。
就是可憐了和他同名的人。
這樣至少能阻擋個四五天,待蘇木將事辦妥,這路障也就差不多消失了。
待休息得差不多,上了馬車,蘇木便踏上了繼續前往王城方向的路途。
……
一路顛簸,加之晚上並沒睡好,此時的蘇木脖頸正泛著酸疼,他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終於看見了前方王城的大門。
城門前方由一座吊橋連接著深壑,馬車走至其上,向下望去,湍急的河流正洶湧流淌向遠方,無情又狂怒地拍打著兩邊的崖壁。抬眸,大門前人流往來,熱鬧非凡。
再往上看去,門兩邊的城牆由石頭堆砌而成,高聳程度令蘇木嘆服,牆面上方的士兵一字排開一動不動,儼然一副威嚴雄壯的畫卷。
進了王城,城內的繁華程度是小城鎮無法比擬的,蘇木四處張望,驚嘆著規模的宏大。
來到一處不算大的旅館面前,馬車停了下來。
「謝謝了師傅。」蘇木下了車,和馬車師傅謝過,二人至此道了別。
誰料剛打開旅館大門,一個他熟悉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這麼貴?!」
伊文斯?
蘇木定睛向著櫃檯看去,果然是他。
他正在和櫃檯前的人說著話,似乎是覺得旅館的住宿費太高,正和他討價還價,可住宿費都是定死的,怎麼可能說改就改?
蘇木搖了搖頭,上前說道:「沒想到還是被你快了一步。」
「咦?」聽見是蘇木的聲音,伊文斯回頭看了一眼,「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蘇木無奈反問,「你剛到?」
伊文斯撇過頭去,支支吾吾地點了下頭。
「到底住不住店?不住後面還有客人排著隊呢!快讓開!」櫃檯前,一個說話聲刻薄的男人揮了揮手,示意伊文斯快些讓開,別擋住他做生意。
蘇木見狀將一個金幣丟了過去:「這個夠不夠?怎麼著也夠我們倆住十多天了吧?」
「誒夠夠夠。」那男人見到這麼多錢兩眼放光,立刻對二人恭敬起來,「來人啊!準備兩間客房!帶兩位客人上去!」
「哼,一副諂媚樣。」伊文斯輕聲罵了他一句,好在沒被那男人聽見。
回過頭,看見身側的蘇木,不好意思地避過他的視線:「謝,謝謝了,回頭還你。」
兩人上樓一路都未講話,氣氛顯得異常尷尬。
為了打破這份尷尬,伊文斯說道:「之前,對不起了……」
「之前?」蘇木故意重複了遍這兩個字,「什麼事?啊,是幫你暗殺布萊恩公爵的事吧?」
他這話說的不算響但也絕不算輕,伊文斯慌亂地將其嘴巴捂上:「噓!要是讓別人知道就完了!」
「別人?」蘇木挑著眉看了眼周圍,「你看看,哪裡還有人?」
方才帶他們上樓的人早就下去了,此時這條黑壓壓的走廊就只有他們二人,寂靜的很。
伊文斯見四下無人,總算是放下心來,他用鑰匙將門打開,拉著蘇木躲了進去。
「話說,蘇木你不會還沒放棄幫我復仇吧?」伊文斯關上門問道。
「當然沒有。」蘇木靠上門背,兩手叉在胸前,一副閒散的模樣。
「那……」
伊文斯還想再說些什麼,可即使兩人才認識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也看透了蘇木的性格。這棵紫杉老樹,平時看著慵懶,但一旦固執起來,比任何人都執拗。
「算了,你回房間吧,我說什麼你都執意要去,我還不如別浪費口舌。」
沒想到伊文斯放棄了勸說自己,蘇木愣愣地看著他,隨即又恢復如常,懶散的聲音響起:「所以啊,既然我非去不可,那你就別去了,一個布萊恩公爵還難不倒我。」
「唉,你真以為王城能說進就進,說出就出嗎?」伊文斯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