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了那晚出租屋的事情,她想知道那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雖然記得大致發生過的事,卻怎麼也想不起具體細節。
說過什麼話、走過哪條路,甚至是自己如何同顏華一起進的賓館都不知道。
在她的記憶里,高青竹只記得顏華所說話中的那些事情,其餘就像被橡皮擦抹去了一樣,這張紙不平整了,模糊的黑色筆芯總會留下些痕跡,令她心裡產生疙瘩。
可顏華還是同那天一樣,說著同樣的話語,就像在解釋一道按照既定思路解開的數學習題。
這個傢伙,沒說實話。
高青竹看他的眼神變得冷冽起來,她不認為顏華如同眾人看到的那樣美好,他一定藏著什麼事,常的感覺告訴高青竹最好離他遠一些,即使她還有一大堆的疑惑沒有解開。
「怎麼這麼看我?」顏華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你臉上沒有。」高青竹突然伸出手掌附在顏華胸口的位置,似笑非笑,「但你這裡有。」
被她這一舉動驚著,顏華呆立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動身。
先不論她為何忽然會有這種舉動,只是光此行為就足以讓顏華愣住。
熟悉的畫面映入腦海,在很久以前,她,也這麼對自己做過同樣的動作、說過同樣的話……
猛地回過神,高青竹已不見身影,只能聽到輕微的腳步在附近響起,漸行漸遠。
「她不是她。」顏華用決絕的語氣告誡自己。
……
「潛山哥哥!」孟三跑來,一把將正要出門的潛山攔住。
看他火急火燎又神色憂心,意識到是出了事,潛山忙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我,我上次說的雙色布偶貓!」他喘著粗氣,一整句話被他說得斷斷續續,「她,她被抓了!」
「你慢慢說,怎麼被抓了?被誰抓了?」潛山拍了拍他的背,幫他緩解因過度奔跑而帶來的氣息不足。
孟三看著像是快哭出來,急得直跺腳:「他們說她是夜貓事件的主謀!哎呀!這事都怪我!要不是我來偷了搜羅令……小月,小月她也不會被抓……嗚嗚,怎麼辦啊潛山哥哥,小月要是出了什麼事……」
潛山一邊安撫他,一邊又有些聽不懂他話里的意思,怎么小月就成了夜貓事件的主謀?還有孟三又怎麼會去偷搜羅令?
「潛山哥哥,你快過去救救她吧……她被抓去了監察司的關押室,明天就要去明辨司審訊了!」
孟三的小手用力拉扯著潛山手臂,潛山被拉著走了幾步,又很快停下:「你先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就這樣拉我過去,就算監察司把我這隔壁的司放進去,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啊。」
只見孟三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抽泣著說道:「前些天,小月為了幫助那些流浪在外的貓妖們找到親人,所以讓我幫她拿些搜羅令去,可誰知道被我爸爸發現了,小月那天還被打傷不過好在逃走了,可誰知道過了幾天她又被抓了,還說她和夜貓事件有關係!你說她一個才沒多少歲的妖怪,不可能有那本事去做壞事的!」
聽他說了一堆,潛山總算是理清了思路。
見他著急,潛山也不好拒絕,只能讓他先待在這裡,自己則去了隔壁監察司,找到個關係好些的司問了個明白。
原來,那小月根本不是個沒成年的小妖,她似乎是突然得到了某種強大力量,從而使其身體變得年輕,才故意騙得孟三去偷來搜羅令,還在近期吸食了不少人類男子的精氣,增長了大把修為,聽說最後是廢了縛妖司好大的功夫才將其抓捕。
估計孟三這小娃娃還被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
只是潛山不懂,那貓妖要搜羅令做什麼?難不成真就如孟三所說,幫流浪貓去找什麼親人?
還是說,她身後還有著其他主謀?
搜羅令可以用來找尋藏匿起來的妖鬼或是異生物,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就是找妖或鬼,要麼就是找尋異生物。
前些天,時間流河的結界被巧合般地打開,難道這件事與逃出的異生物有關?
潛山覺得,這兩件事之間定有聯繫。
看著孟三焦急傷神的模樣,知道事實後的潛山有些不忍告訴他,可為了讓他漲點教訓,潛山還是告知了他。
知道了小月的為人,孟三起初還不相信,可現在每每回想起她當時的一些不自然反應,的確不像是與他同年齡段的妖怪。
可接受這些事實需要時間,孟三一個小孩子無法快釋懷。
低頭看著他黯然的身影,潛山作為長輩也有些心疼,只能勸誡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