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队伍缓缓驶离,谢景行站在谢宅门口,目送着众人远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夕阳尽头。
“相公,他们走了也好。”夫人李氏紧紧握着谢景行左手。
“砰!”谢景行一拳砸在门板上,“一群母蝗虫!”
谢家祖宅内,此刻看上去空荡荡的,就连厨房的大铁锅都被人背走了。
“夫人,我再去库房找找……”
光线昏暗的谢家库房内。
平日里这里摆放着家族内不再使用的琐碎物品,如今只剩下些残破的拨浪鼓、锈蚀的农具和碎裂的瓷碗。
上面还残留着明显的翻找痕迹,显然值钱的物件早已被带走。
陈火阳从黑暗中渐渐苏醒,只觉头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便感觉自己被一双厚实的手掌握住。
“一盏残灯?或许能换些银子吧。”
谢景行从杂物堆最下边,翻出一盏残破的青铜灯,灯身布满铜锈,底座已失,只剩下残缺的灯柱和上方破损的灯盏。
谢景行轻挑灯柱,指尖轻触,铜锈如尘,随风而逝。
古灯之身,斑驳6离,似岁月之痕,又似沧桑之语。
底座虽失,灯柱独立,犹显坚韧不拔之气概。
灯盏虽破,其形犹存,仿佛昔日之光,仍隐约其间。
他轻拭铜锈,露出青铜之本色,古韵盎然。
纹路细腻,如龙蛇蜿蜒,似云水翻腾,每一道皆显匠心独运,每一笔皆藏天地之灵气。
谢景行凝视良久,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敬仰之情,对古人工艺赞叹不已。
他找了块油布,谨慎地包裹起来,放入怀中。
夜色渐浓,星河欲转,万籁此都寂。
谢家膳房内,灯火昏黄。
幼子谢平峰噘着嘴,对面前的窝窝头露出嫌弃的神情。
“娘,窝窝头好难吃,我想吃肉肉。”
李氏轻叹一声,犹豫着从手腕上摘下一枚镯子,这是她与谢景行的定情信物。
“夫人……”谢景行见状心中酸楚。
李氏坚决地将镯子塞入他怀中,“让你拿着就拿着,明天去集市上换点钱,买些锅碗瓢盆,再带点肉回来。”她轻声说着,眼中满是不舍。
此刻,陈火阳尝试着将神识从灯盏中探出,他估算一下,大概可以探查十米以内的范围。
这谢家虽家徒四壁,却仍有一处大宅子支撑门面。
他神识一动,隐约感受到在东北方向一两百里处,有一股命运牵扯的玄妙吸引力。
难道是其他碎片?
陈火阳心中升起一丝渴望,他必须去看看。
膳房内,李氏又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契,轻轻放在桌上。
“相公,还好家里在镇上还有间米铺,我特地留心了。”
谢景行瞪大眼睛,惊喜地抓住李氏小巧如玉的酥手,“他们没把米铺卖了?”
李氏狡黠一笑。
“之前伯父问我要,我推脱找不到了。再说,这家铺子本来就是我们家的,凭什么给他们!”
“太好了!”谢景行心中重燃希望,如果能把镇上的米铺租出去,收取些租金,或许能缓解家中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