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荧打量自己,托克立刻大方地将饼干盒子推了过来,似乎是担心她跟他客气不好意思拿,他还特别热情地举起饼干喂到了她嘴边。
盛情难却,她只好张嘴吃下:“谢谢托克。”
冬妮娅目光灼灼地看了过来。
“冬妮娅也想吃吗?”
荧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冬妮娅移开嫉妒的视线:“…不想。”
可恶,她也想喂,怎么就被这小子给抢先献上殷勤了。
…早知道刚才就把他丢到隔壁包厢了。
“嘿嘿,要试试用奶昔蘸着吃吗?很好吃的。”
见荧乖乖吃完自己亲手喂的饼干,托克露出了小天使一样的笑容。
这孩子…意外地很有母性呢。
“好——那就拜托你了。”
对付这种活泼好动的小孩子就得多给他找些事干,让他有东西可玩,消耗掉那些多余的精力,不然一转眼就不知道窜哪去了。
这些饼干是昨天大家一起烤的,除了饼干,他们还做了蛋糕和冰淇淋。
冰淇淋虽然比不上冬都那些用专业机械制作出来的细腻丝滑,但也还算得上好吃。 达达利亚也跟着一起吃了很多,他用食物将两颊塞得满满的,一边咀嚼一边露出幸福的表情。
荧看得心生怜爱,有种想把世界上所有好吃的都拿来喂他的冲动。
达达利亚的妈妈却趁孩子们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偷偷背过身擦起了眼泪。
她默默地递了块手帕过去。
「我问这孩子有什么想吃的,居然说想吃什么土豆泥蛋糕……」
「看来以前用土豆泥充当奶油糊弄他们的事情早就被识破了啊……」
妈妈的声音有些哽咽。
「他…果然也是我的孩子……」
荧没将他对达达利亚做的那些坏事告诉妈妈,手心手背都是肉,就算说了也只会让她徒增难过。
但就算知道了,荧觉得作为母亲的她或许也能理解他的这种心情,她不认为妈妈会就此讨厌他,大概会和她一样为他的遭遇而感到痛惜吧…她的心地是那么地善良……
…达达利亚本人会怎么想?
她光是想到达达利亚看到他时的反应,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不光是他,就连她也要一起被收拾吧。
荧扪心自问,如果在哥哥身边出现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她绝对会非常膈应——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的感觉——光是想想就已经气得想把空揍一顿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滞住。
差点忘了,空已经…但现在不是该难过的时候,她拼命克制住自己不去想他,强行将自己的思路固定回刚才的问题上。
但她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有好方法能够制衡这种微妙的关系,还是先尽量不要让他们见面了。
他们之中无论谁受伤,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结局。
只要能带着大家顺利离开这里,她就遵守承诺把他藏起来,藏到达达利亚永远都现不了的地方——比如尘歌壶,那里边可不止一个洞天,藏个人绰绰有余。
妈妈拿起手里织了一半的毛衣往达达利亚身上比划:“喜欢宽松的还是紧身一点的?”
“…都可以的,这是…给我的吗?”
达达利亚不可置信地触碰着搭在自己身上的毛衣,羊绒的质地既绵软又细密,和他想象中的手感一模一样。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似乎还在梦里。
但这并不是梦,也不是那个人的经历,这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记忆。
“就是给你织的,傻孩子,这么冷的天里面也只穿一件衬衫,真是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你们几个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冬妮娅离书本远一点,眼睛还要不要了?还有那两个吃饼干的,拿手在下面接着点,饼干碎屑掉地上容易招老鼠虫子,人家列车员不好收拾。”
俩吃饼干的乖巧地异口同声:“知道了,妈妈。”
妈妈嘴上絮絮叨叨,手中的活计一点没耽误,毛线像蜘蛛吐出来的丝一样在她指间钻来钻去。
达达利亚身上穿的还是他来时带的那些换洗衣服,在至冬这种地方穿确实薄了。
“真的可以收下吗…?我……”
达达利亚还要再说些什么,被妈妈打断了。 “行了行了,想快点穿上新衣服就帮忙一起缠毛线,两只手伸出来,对,就这样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