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明来到射点,深吸一口气,慢慢举起了弓箭,忽然间,他身子一个后传,箭头朝向承天帝所在的御台方向。
元洲眼中精光一轮,手中蓦的握紧。
下一瞬,秦昭明手中羽箭猝然射出,直射御台旁最高的蟠龙旗幡。
“不好!陛下危险!护驾——”御台处乱成一团,数名侍卫飞身扑承天帝身前,想挡箭头。那枚长箭自然射不到承天帝,在距离龙椅很远的位置扫过。
魏王最先反应过来,似终于等到什么机会般,高声斥道:“来人,秦昭明谋刺陛下,速将他拿下!”
侍卫们一拥而上将秦昭明拿下。
谢元洲亲眼看到侍卫将秦昭明扭打捆绑后,然后悄然退出了人群。他适才故意出言误导秦昭明射最高的旗幡,而整个围猎场最高的旗幡自然是承天帝御台旁的蟠龙旗幡。
以秦昭明的箭术,根本伤不了承天帝分毫,但这一箭,无论是论处谋刺罪还是忤逆罪,他今日必死!这回谁也救不了他!
而自己若是留在这里,难保又被质问,反正自己有皇上的免罪口谕,不如暂时躲出来。他休闲的迈着方步,来到营帐南侧的小溪边赏起风景了。
另一边,御台之上,果然一片骚乱。
魏王将矛头直指太子,“太子,秦昭明是不是你指使的?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谋取大位吗?”
太子气急败坏,立即回怼道:“魏王,你血口喷人!本殿怎么会谋害父皇?”
这两人竟当着皇帝的面,争执起来。
承天帝出身行伍,见惯了大场面,此时见太子和魏王剑拔弩张,顿时怒气上涌,高声斥道:“放肆!”
太子、魏王等人立即伏地跪倒。
魏王自认正义有理,“父皇,太子唆使秦昭明谋刺您,请您秉公处理!惩治奸人!”
太子急忙辩解,“父皇,儿臣冤枉啊,昭明此子自幼便卑劣不堪,难以教化,他的所作所为,儿臣全不知情啊!”
另一边,侍卫们已经将秦昭明五花大绑押解到御台前,被侍卫死死地按在地上。
承天帝凌厉的目光逼视昭明,“你适才为何向御台方向发箭!”
魏王干脆抽出腰间长剑,紧紧抵在昭明的喉咙处,“陛下,问你话呢?快说!”
太子也满眼憎恨的望着昭明,早知道这小贱人上次说秦伟峰典故之时,就该将他掐死,何苦今日受累!这小子若是敢提半句东宫,自己一定不会放过他!
“我没有要谋刺皇祖父,我呃——”昭明话还说完,喉咙处已被魏王锋利的长剑尖划出一道血痕。
魏王脸色狰狞:“还敢狡辩,快说!何人指使的你?”
脖间的刺痛让昭明双瞳骤缩,眼中也失去光彩,他从始至终只想射中最高的旗幡顶,他只想赢得比试让谢少傅高兴而已。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扫向谢元洲所处的位置,可是却寻不到他想看到的人。
魏王见他东张西望,正要再给他脖子划一刀,一道急迫声音由远及近。
“陛下,臣知道昭明公子为何向御台发箭。”
但见一位将军怀里托着个东西,急匆匆来到承天帝前跪倒,正是承天帝最信任的羽林军统领张勇。
承天帝微眯双眼,“你怎知道?”
“陛下请看,这是昭明公子所射之箭!”张勇将怀中之物高举。
承天帝定睛细看,顿时脸色一变,“张勇,这是怎么回事?”
张勇手中拖着的,是一只被长箭射穿的鹰隼,这鹰隼脚踝处锁着标记,一看便是皇家饲养的猎隼。
张勇解释道:“适才猎隼群中,有一只猎隼忽然受了惊,那畜生挥舞着凶猛的利爪袭向陛下所在方向,当时所有人注意力都在骑射场内,只有臣发现了这只危及陛下的猎隼,可是臣离得太远,已然来不及救驾,多亏昭明公子这一箭,及时将猎鹰给射杀了。才保陛下龙体无恙!”
张勇这番话说出后,在场所有人脸色骤变,尤其是魏王!他本以为抓住了太子的大错,想要趁势将他扳倒,可是张勇这话却彻底扭转了形势,将秦昭明的弑君变成了救驾了。
魏王好不容易逮到太子的错,哪敢罢休,立即反驳道:“张统领,你可看清楚了,这射杀猎隼的箭是秦昭明的吗?”
张勇语气严肃,“今日所有皇孙的箭头都刻有名字,魏王殿下不信,可以亲自查看!”
未等魏王回应,承天帝亲自走下御座来,查看张勇手中那只长箭,果然,箭头处刻着秦昭明三个字!
太子见状赶紧撇清道:“昭明此举只为救驾,请父皇明鉴!”
承天帝拧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他几步来到秦昭明身前,亲手为他解开绑绳,扶着他双肩道,“孩子,你刚才为何不解释原因,你其实是想救皇祖父啊?”
昭明此时也被这只突如其来的猎隼搞糊涂了,一时结结巴巴的不知说什么?
太子生怕这个祸害又说出什么僭越之话,急忙出声道:“父皇,魏王一直咄咄逼人,不给昭明解释的机会,还划伤他的脖子,使他无法明言。”
承天帝眸光落在昭明脖子上的血痕,不禁皱了皱眉,对魏王道:“你这莽撞性子就是改不了,立即滚回去禁足一个月!”
魏王喏喏称罪,灰溜溜的退了下去。
承天帝转头,轻拍了拍昭明的肩膀,随即高声道:“传旨,秦昭明少年英武,救驾有功,封爵齐安公,赐白银五千两!”
在场众人没有露出太多吃惊表情,按照礼制,太子的儿子最低也该封为国公,秦昭明由于某种大家都知道的原因,一直没有爵位,此时立了救驾大功,封爵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