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车外,示意隔墙有耳。
红福抽噎着,嗯了声,拿出鎏金钗,“阿先,我给你梳头。”
郗瑛眼前一亮,接过鎏金钗高兴地道:“我还以为丢了呢!”
“我见阿先的钗掉了,下马车捡了起来。”红福道。
郗瑛不由得笑了起来,在那等场合,红福还不忘值钱的鎏金钗,她们真是志同道合的好伙伴。
马车不快不慢行驶着,郗瑛累了,靠在车壁上睡了过去,红福打了个哈欠,也一并睡着了。
到了傍晚,马车停了下来,两人睡眼惺忪,下了马车一看,她们到了一间土墙茅屋的农家小院。
小院只有三间正屋,东西两边是灶房茅厕,院子里种着菘菜萝卜葱蒜韭等菜,几只鸡关在笼子里,咯咯叫着。
车夫将她们的行囊拿下马车,很快离去。
红福四下张望,茫然道:“阿先,我们这是到了哪里?”
夜色茫茫,郗瑛也不清楚,她同样一头雾水。
他什么意思!
郗瑛借着依稀的天光,在小院里摸了一圈,从半人高的土墙柴门出去,外面一片寂静,不见任何的灯火。
“阿先,到处都没人。”红福紧张得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尖利颤抖。
“别怕,这里应该是个村子,屋子有人住,匆匆忙忙搬走了。”郗瑛安慰她道。
“嗯。我就是觉着,宁公子还是生气了,在惩罚我们。”红福道。
“没有们,是在惩罚我。”
郗瑛苦中作乐,调侃了红福,随手推开了灶房的篱笆门,定睛仔细看去,后面是一口青石垒起来的井,一小块树枝圈起来的菜地,菜地外是潜伏在黑暗中,起伏的群山。
“我们收拾一下,先填饱肚皮,等天亮了再说。”郗瑛道。
值钱的家当全都带了出来,红福点了蜡烛,打了水洗刷了下,拿了两只饭团出来,与风鹅一起加水煮了,掐了把青蒜苗放进去,热辣鲜香。
暖呼呼的饭菜下肚,心中安定了不少。两人擦洗了下,就回屋歇息。
夜里寒冷,陌生未知的地方,起初,郗瑛以为自己睡不着。脚那头的红福起初蜷缩着没有动静,不过片刻,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她很快也沉睡了过去。
“咯咯咯!”
响亮的公鸡打鸣,在耳边炸开,郗瑛陡然惊醒,红福也坐了起身,两人披头散发,互相傻看着对方。
木格窗棂处一片漆黑,天还没亮。
两人又倒下去,刚合上眼没一会,鸡又开始鸣叫,吵得谁都睡不着。
“红福,你会杀鸡吗?”郗瑛哑着嗓子问道。
红福点头,“我杀过鸡,敢杀。”
窗棂处的漆黑变成了清灰,郗瑛下床,“我们去杀鸡吃!”
红福跟着跳下床,道:“阿先,缸里只有些黑面,不如把鸡拿去卖了,换些米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