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我刚下飞机没几天,都没休息好,一整个人都很憔悴,老了十岁吧,没认出很正常,哈哈。”刘婉婉打趣。
齐返虽然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但他擅长怼人,要是这说话人换成季知轩,齐返高低要来一句,憔悴你还在外面乱晃,不会去睡觉啊?
这话虽然说得直,但是主打一个想着什么说什么,不用拗句式,自在又舒服,但齐返也总归是社会化了,他对不熟悉的人还不太表露得过于随心所欲,只好中规中矩地说:“哪里会,很年轻,也挺好看的啊。”
话语刚落,“啪嗒——”一声响起。
季知轩手中的叉子毫无预兆地摔在了地上,正当他弯腰捡的时候,又不小心打翻了装着葡萄的果盘,葡萄如同滚珠一样,朝着圆桌的边缘滚去。
幸好齐返眼疾手快,左右手开弓,双臂一张,好歹是截断了去路,拦住了要滚落到地面上的葡萄。
“没事的,别担心。先把它们聚拢,放回盆里。”齐返看着季知轩手足无措的样子,连忙安慰道。
季知轩确实有点慌了,他没想到自己只是走一下神,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看着狼藉,他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一言不发,默默地捡着葡萄。
季知轩捡着捡着,忽然间,一阵委屈突然涌上心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个什么劲,可能是齐返对刘婉婉说话太温柔了,也可能是齐返似乎总是附和着刘婉婉。
自从刘婉婉进入这个家门起,已经快八分钟了,齐返竟然一下都没关注过自己,一直在和刘婉婉说话,他可真的太委屈了。
这可是整整八分钟啊,人生能有多少个八分钟可以浪费啊?
可能是季知轩捡葡萄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可怜,引起了刘婉婉的好奇。
“他是你同学吗?”刘婉婉一边帮忙,一边注意着两人的相处模式,发出了她的疑问,“你好像带着弟弟一样,他好依赖你啊。”
刘婉婉随口一句话,把齐返与季知轩两人都说愣了。
好在齐返反应快,他不想像爷爷那样撒谎,且季知轩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存在,“他就是我弟”
话音未落,句子又被季知轩抢了过去,“第一中学的同学。”
“?”齐返一脸莫名地看着季知轩,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鬼,不知道还以为被爷爷夺舍了。
季知轩说完后,倒是一脸坦然,他把果盆往桌子中间放了放,站起来说:“我去洗个手。”
“我带你去。”齐返立马跟了上去。
两人出了客厅,就遇到一个岔路口,季知轩想也没想,就朝着左边走去,好在齐返喊了一句,“那边是主卧,你要去我爷爷的房间吗?”
季知轩这才猛力转身,低着头朝着齐返的身边跑去。
齐爷爷家装修很讲究,他专门弄了一个小间,作为洗漱的单间。
齐返带着季知轩来到洗手台,娴熟地递了块肥皂过去,轻笑着问道:“季知轩,你干嘛说是我同学?是不是觉得我们的关系见不得光啊,你也会有怕的时候啊?”
齐返搓着手指,洗去葡萄汁水的粘腻,与此同时,观察着季知轩的反应。
这么想来也确实啊,两人之间的关系确实很微妙,总感觉裹着一丝丝粘腻的东西,就像拔丝地瓜一样,扯起来之后还拉着丝的关系,在还没有矫正之前,确实不好暴露。不过,令齐返新奇的是,季知轩也会有所顾忌。
季知轩没有回答齐返的话,而是伸出了刚刚洗好的手,“齐哥,你看我的手。”
“手怎么了?”
“我感觉我的手好像脱力了,握不住你了。”
“?”齐返一愣,好家伙,季知轩搁这里玩抽象呢。
齐返抽了两张卫生用纸,擦了擦手,“我们之间也不存在什么握住不握住的关系,兄弟之间,都是自由散漫的。”
“自由散漫吗?”季知轩重复反问。
“对。”
“齐哥,自由是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那我现在就想亲你可以吗?”
“?”齐哥警觉后退一步,这可是他爷爷家,不是宾馆那样的二人空间,这里可不能乱来。
齐返严肃道:“自由是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而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好吧,那就不亲了。”季知轩的脸上竟然还带着失望。
就在齐返要出去的时候,季知轩一把握住了齐返的手腕,“齐哥,先别走。”
季知轩睁着个小鹿眼,压低着眉梢,带着委屈道:“你对她好温柔,你是不是喜欢她?”
“?”齐返懵了,“季知轩,你对喜欢的定义真的有问题,人,不是讲两句话就是喜欢。”
“好吧,那你刚才一句话都没跟我讲,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喜欢我?”
“?”齐返真的跟不上季知轩的脑回路。
“齐哥,你沉默了。没有立马否认就是肯定,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喜欢我了?”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焦躁与不安,这是季知轩给齐返传递出来的信号。
“脑袋里没点正经东西,”齐返虽然嘴里这样抱怨着,但他的心里确实滋生出了想要安抚季知轩的想法,可现在不是时候,“大家还等着,走,出去了。”
齐返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季知轩还算乖,跟上了自己的脚步。
齐返边走边解释:“我们把客人晾在那里不好,人家既然来了,我们就需要去作陪,有什么事情,等我们回家再说,季知轩,你先不要”
齐返那个‘闹’字没有说出口,就发现跟在身后的季知轩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