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您就是夕夕小姐吧,这边请。”
“她人在哪儿?”
“在我们吧台那儿,这是您朋友的账单。”男营销笑容满面迎上来递上账单,许宁夕接过瞥了眼都是贵的酒。
男营销带她许宁夕转到吧台却没有找到人,和酒保耳语了几句,带她绕到了里面的大卡座。
看到卡座上的林云起她有些意外,更意外的他是身边环肥燕瘦不止一个人,一位看上去年纪比她稍大一些的富姐儿,大幅度晃动着身体,长发扫过林云起的脸。
卡座上那群是常来照顾生意的富姐儿,男营销脸上有些尴尬,孤身一人的俊男靓女常常被当作招徕客人的隐形资源,不知道是哪个同事趁他不在做了这种安排。
“你认错了,我不是夕夕小姐。”许宁夕把账单塞回男营销手里。
林云起头靠在沙发上眼神迷离,脸上带着红,对着许宁夕痴痴一笑,活脱脱像一个误入歧途的失足少男。
她却狠不下心离开,有人已经揽过了林云起的肩膀,正在解他的领带。
她只好对男营销说:“你先把人给我带出来。”
富姐儿的手还恋恋不舍搭在他的身上,不满地喊,“什么意思,我们座上的帅哥,你们凭什么拉走。”
男营销进退两难,许宁夕走上前,指了指林云起,“姐,你不知道酗酒的男人都不举吗?”
姐姐狐疑地望向她,“你的人?试过?”
许宁夕欲言又止地点点头,“不值,让他骗点酒喝就算了。”
喝醉酒的人重得很,许宁夕请营销帮她去拦一辆车,暂时扶他到吧台边坐下,酒保倒了杯水。她一摸冰的,没忍心给他喝。
林云起坐在高脚凳上,下巴刚好搁在她的肩头,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畔。
许宁夕不想看他,他举起吧台上的铃铛在她耳边晃了晃,像是努力要引起她的注意,声音带着别样的温柔:“夕夕,你来啦。”
酒保兴高采烈地示意dj先停下,举起话筒宣布:“哇喔~这位先生请全场shot一杯。”
聚光灯扫过,人群里传来一阵欢呼,音乐又起,许宁夕夺过铃铛,想到账单上又加一笔,不由得气上心头,想要推开他,却突然被用力抱紧。
她的头有些发昏了,忘了酒精不能保持清醒,她喝下酒保端上的那杯shot,辛辣的龙舌兰子弹穿过口腔,在心中撕开一道裂口。
她转头,用手拍了拍他毛茸茸的脑袋:“林云起,你是不是想赖上我。”
林云起含含糊糊地不知道回应着什么,爆裂的音乐像是电流,串起紧贴的两颗心脏跳动的频率,他们的身体在共振中微微颤抖。
许宁夕生来第一次为男人一掷千金,封闭的场所丝毫没有影响手机的网速,她买单的动作极潇洒,毫不意外地在后门乘上了酒吧的礼宾车。
车驶出灯红酒绿的热闹街区,林云起枕在她的膝上,许宁夕的衣角被他紧抓得起了褶,脸红红的,没了往日的尖锐和粗粝。
一盏盏路灯的光快速从他脸上滑过,他的睫毛颤动着睡得并不安稳,许宁夕轻轻摩挲着他的唇,她想是不是咬得太狠了,血液才凝固结痂成深色印记。
她伸手遮住他的眼睛,却摸到他脸上滴滴答答的湿意,像此刻细碎的雨敲在车窗上。
她也有些困倦了,也许不用这么早去思考天亮之后该怎么办,有人一起相伴回家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直到在林云起的家门口,他像一床厚重的棉被沉甸甸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拎起他的手指头对着门锁一个一个试指纹,试到第四个的时候,警报在寂静的夜里尖锐地响起,她想还是狠心点把他掀翻在地,然后原地遗弃。
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许宁夕下楼,准备提醒昨夜留宿的房客退房。
客房里没有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连床单的褶皱也被抚平,许宁夕有些怅然若失,她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倒头又睡了一会儿,直到被门铃吵醒。
林云起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碗,身上围着hellokitty围裙,许宁夕总感觉和她家的那条一模一样。
许宁夕把门开了条缝,露出半个身子,没有要让他进来的意思。
“有事?”
林云起看着许宁夕,笑容灿烂。
“我做了青菜瘦肉粥,养胃,要不要一起吃一点。”
许宁夕注意到他应该是洗过澡了,青刺的胡茬不见了,头发散在额前,身上带着一阵沐浴乳的香气,配上身上的粉色围裙,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欲盖弥彰的温柔气息。
这反倒让许宁夕感到危险,她冷着脸说:“不用了,我是反流性食管炎,医生说少吃流食。”
然后飞快地关上了门。
她换完衣服正化着妆,门铃又响。
“鸡蛋菠菜面。”
在许宁夕关门前,林云起伸出一条腿,卡住了门缝,脸上龇牙咧嘴。
“装什么,我都没用力。”许宁夕冷哼一声,停下关门的动作。
林云起有些委屈地看向她,“烫。碗好烫。”
许宁夕的肚子咕噜了一声,催促她快引狼入室。
:用瑕疵做我们找彼此的印记
许宁夕吃着面,肚子被温暖一点点填满,林云起洗了盘樱桃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暂时没有要走的意思。
外面是个好天气,阳光透过落地窗,一点一点向室内侵袭,屋内连日的晦暗潮湿节节败退。
她毛毛躁躁的心情被汤汁顺滑,决绝的话突然又说不出口了。何况他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要是冠冕堂皇地划清界限,反而显得曾有过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