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做的。”周知意摇摇头,目光专注的看着舞台上自信唱起歌的女?孩们。
这是?她最特别的一批模特,也?是?她最特别的一场服装秀,其实这些裙子远没有周知意现代时毕业设计所?做的那些衣服独特、有设计感,但她却同样的为之骄傲。
周知意很想将这一切分享出去,只是?她的朋友太多了,叫谁来?、不叫谁来?很难抉择。她纠结着,压低声音去问?旁边的牛小菊,“牛主任,文艺汇演我可以带多少人来?看啊?”
牛小菊欣然点头,“多少都行,你现在也?算我们纺织厂的一员,自然也?可以带家人朋友来?看文艺汇演,想叫多少人都可以,咱们厂子这个礼堂可是?能容纳下近万人的。”
“那我就不客气啦。”周知意说道,笑容明艳。
彩排结束后?,女?工们意犹未尽的回归各个车间?继续工作,周知意则是?离开了二纺厂,乘坐公共汽车去了东坝街。
此刻南方男人服装店里有三?个人。
见周知意进来?,三?人一齐看向她,其中身姿高挑、肩背挺括的黑皮男人看到周知意时顿时露出笑容,“你来?了。”
周知意是?和齐廷铮约好的,“我托你买的东西,你帮我买到了吗?”
齐廷铮抬手,晃了下手里拎着的那不算大的纸袋,“买到了。”
周知意接过纸袋,打?开一看,是?她要的永芳牌的珍珠膏和一支唇膏。
她却又朝齐廷铮伸手,纤细的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齐廷铮顾左言他,问?道,“你的手怎么染上色了?”
周知意直言,不愿绕弯子,“单子。”
齐廷铮只好从裤子后?口袋摸出一张纸,递给周知意时还?在争取,“真?不用给我钱,别和我见外,真?的没多少钱。”
不和他见外,他是?什么内人吗?
周知意腹诽,低头展开那张纸,眼睛快速扫过,永芳牌珍珠膏十二块、唇膏五块,她利落的掏钱塞给齐廷铮,钱货两讫。
钟玲好奇的探头去看,“化?妆品?”
“嗯。”周知意应了一声,掏出纸袋中的唇膏,拔开盖子在手背上试了一下,是?很纯正的红色,聊胜于无?,她也?不期待会有什么蜜桃色、烂番茄、浆果色等等。
钟玲看了一眼周知意手臂上的颜色,又抬眼看向她,“这颜色不适合你,太重了,还?不如你现在清清爽爽的模样好看。”
旁边的两位直男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周知意把口红重新放到纸袋中,“不是?我用,我是?拿来?给纺织女?工们用的,就是?我上回和你说的我给她们提供文艺汇演时穿的裙子,毕竟是?表演节目,我就想着到时候给她们把妆也?化?上。玲姐、沈谦,你们要不要来?看?”
她说着,注意到店里的齐廷铮,停顿片刻,还?是?礼貌性的问?了一句,“你想来?看吗?”
毕竟这人也?是?帮了她的忙,买来?了这两样化?妆品。
钟玲兴致盎然,“就是?你说的扎染裙吧?我肯定要去看看。”
沈谦也?点点头。
齐廷铮则是?双眼亮亮的,显然把周知意的邀请当作了两人关系的终于前进了一步,“我也?肯定来?!”
在齐廷铮离开后?不久,沈谦从店里搬着梯子走出来?,钟玲暂时关上南方男人服装店的店门,两人走到街尾的一家店门口停下。
周知意就站在这家小店的门口,在她旁边是?刚运来?的新招牌。
她身后?这家小店就是?周知意新租下来?的铺面,位于这一趟店铺的最尾端,比南方男人服装店的面积小多了,窄窄长长的户型,简直像一条走廊,但就这么小的一家铺面,每个月租金都要三?百块。
这一个礼拜周知意没时间?摆摊是?真?的太多事情了,改裙子、做扎染、准备配饰,还?抽空做了给江遇的乔迁礼物——那块拼布窗帘,再就是?找铺面、定做店面招牌。
总不能二纺厂那边都帮她抬好轿子、把扎染裙宣传出去了,周知意反而连个店铺都没有,只能让慕名而来?的人们去外街上的小摊上找她吧?
而且周知意手上的资金积攒了不少,也?差不多到了该更进一步的时候了。
只是?东坝街确实生意红火,铺面也?是?相?当抢手,周知意还?是?在钟玲的帮助下才租到了这么一间?狭窄的小店。
沈谦踩着梯子爬上去,示意周知意把地上的招牌递给他。
钟玲看着两人忙活着把崭新的店面招牌挂到店铺上方,忍不住对着周知意说道,“就像我之前和你讲的,叫斯威特服装店多好啊,你已经把斯威特衫卖出了名气,而且这名字一听?就洋气,像外国牌子似的。”
周知意后?退几步,“道理我都懂。”
在这个“外国月亮格外圆”、一件梵特杰衬衫因为一个“f”字母的刺绣就可以卖出近千元的年代,一个包装成外国品牌的服装店能多赚不少钱。
但是?,周知意不想走这样的捷径。
她有她自己的傲气,不想就这样低头。
周知意笑容明亮的转头看向钟玲,指着店面招牌上的几个大字,“可我觉得还?是?这个名字更好听?。”
沈谦下了梯子,闻言附和的点点头。
钟玲宠溺的一笑,对着周知意摇摇头,“算了,你喜欢就好。”
她顺着周知意的手指抬头看去。
门头上那块白色木牌上几个醒目的红色正楷汉字——“南风服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