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顾南就冲了上去,“我哥哥怎么样,手怎么样,人怎么样。”
环视一圈,医生摘下口罩说:“土制手枪威力比较小,没有大碍,现在已经将弹片都取出来了,人也送到病房去了。”
“只是病人失血太多,一直处在昏迷中。”
顾南急匆匆往病房赶,容朗善后,对大家抱歉说:“今天麻烦各位领导了,我替顾总谢谢各位的关心和爱护。”
谁听不懂这里面的话音,纷纷说没事没事醒过来就好,改天再来探望之类的云云。
冲到2o层的特护病房,两名护士被大幅度开门的动静所惊到。
顾南知道自己很失态,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病床上,顾西洲面色如纸。
头处理伤口时剃掉了,变成了板寸,那凌人气质更甚。
额头有擦伤,带着刚结痂的鲜红。
上半身没有盖被子,左肩缠着厚厚的白纱布。
记录好数据的护士出去,顾南一直冷静的脸庞开始寸寸皲裂。
颤抖着嘴唇,胸膛一直在呵气。
摸上顾西洲有温度的手指那一刹,他泪如雨下。
眷恋悔恨统统涌上心头,他完全将脸埋进顾西洲的手掌,泪水迅洇湿掌心肌肤,肩膀剧烈抖动。
哭得头痛想吐才停下,去卫生间拧湿帕子,顾南一点点给顾西洲擦拭起来。
动作温柔得如同羽毛,脸颊、脖颈、手指。
其间容朗进来了一次,低声说,“小南你去里间休息吧,这里我来看顾。”
一动不动,顾南就在床边死守,上半身伏在顾西洲没有受伤的右臂边,睁着漆黑幽深的大眼睛,“我不放心你,你要是被谁策反也要害他怎么办?”
“。。。。。。好的。”
容朗心想,反正人都从申市带来了,天大的罪过等顾西洲醒了后再说,跟众多保镖在门外等着。
即将破晓之时,顾西洲醒了。
顾南像个小动物,一点点歪头定定看着他,眼泪止不住地顺着眼角往下流。
顾西洲也照样回望着他,哑着嗓子温声叫他名字,“顾南。”
这还怎么给巴掌,说话都没力气。
顾南用手背揩掉眼泪:“你闭嘴。”
顾西洲不敢说话了。
这就是一物降一物。
强硬的人在爱人面前,会变得柔和。
柔和的人在爱人面前,会变得强硬。
等了良久,估摸脾气下去些,顾西洲说:“我的外套呢。”
脏污的外套放在里间的沙上,不知道容朗为什么没有扔掉。
顾南带着哭腔说:“现在要衣服干什么。”
顾西洲说:“你自己去摸摸里面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