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文落寒大献殷勤不说,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刻意无视云晦。
要说不是故意的,那这人就是草包一个。
云桐偷瞄了一眼文子月的表情。
文子月一脸冷笑,一脸积怨已久的样子。
“母亲,那是舅舅?”云青玲好奇地问,“他与您长得可真像。”
“我俩一个娘生的,当然像。”文子月面对女儿撑起一张温柔的笑脸,接着道:“不过,他和我的性格相反,慢慢你就知道了。”
云桐听到文子月说出这种话,便了然这位舅舅不是个省油的灯。
“舅舅与父亲关系要好吗?”云桐问。
“都是亲戚,这自然是不用说的。”
那就是关系不好了。
关系不好,又特地带着此等排场出来接人。
不是示威就是试探。
云桐忍不住从窗户看出去,想看看父亲怎么接招。
谁想到云晦朗声道:“街上人多而杂,兴岩你可要好好牵住了你姐姐的马,仔细不要撞了人。”说罢,缰绳一抖,朝前行去。
文兴岩带来的家丁纷纷让路,垂着手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他。
“愣着做什么,跟上啊。”文兴岩的语气难掩不快。
云桐听见路边的商贩与客人正聊着他们。
“这可是云晦少爷回来了?”
“可不是嘛,他们还在城门口的时候,我就看见了,他跟文老板一起骑马过来,竟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神仙夫妻一样。”
“几年不见,怎么瞧着云晦少爷更加俊俏潇洒了。你说说,这都是骑马,怎么云晦少爷就像骑着只麒麟一样。”
“听说云晦少爷从小住在山里,受仙人点拨,平日里啊只喝露水冲的茶叶……”
越说越离谱,云桐不禁好奇,她父亲在家乡百姓眼里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可见这人啊,只要起了声望,自然就有拥趸替他抬声势。
云桐想上辈子她父亲就应该早早的离开朝堂,在赵光霖手下他只能是个不受待见的翰林,在成为朝堂斗争的牺牲品之前,就会自己把自己憋屈死。
现在这样,虽然不知前路如何,但云桐能感觉到她的父亲此刻要比在京城从容自在许多。
文兴岩带的家丁,此刻偃旗息鼓,老老实实地跟在文落寒的马匹后面。
云桐见自己的母亲熟络的与寒暄,这些家丁恭恭敬敬地回话,还时能看到母亲的笑脸。
再看文兴岩,也是牵着马在一旁赔笑。
该说他是能屈能伸,还是没有脑子?
云桐觉得有趣,若是文家的男丁对她们一家归乡都宛如惊弓之鸟,若是回了云家本宅,还不知道有多少热闹可以瞧呢。
云家的车队行驶在沛南城的大道上,云桐算是彻底见识了自己的父亲在老家的声望。
不断有各行各业的人,朝云晦驻足行礼,云晦也一一与他们拱手还礼。
“爹爹好威风啊。”云青玲不由得感叹。
“这才到哪儿,你们且看着吧。”文子月笑着道。
只见云晦特意停驻下马,与一位身着锦袍头戴布巾的中年男人,寒暄几句。
“那是卢郡守的幕僚。”文子月介绍到,“郡守与你们的父亲是一起下棋的忘年交。”
东海郡守卢庆,云桐想起这个人,几年后的一次沛水决堤,此人去堤上查探时被水卷走了。
后来卢氏一族牵扯到私吞治水工款,一族人都逃到了南方。
那幕僚没与云晦说几句话,便离开了。
再走过一个路口,就到了万里桥的门口。
从底下往上看客栈,更感到整栋建筑气派非凡。
车队是从单独的门进入客栈的,避过了人来人往的客栈大厅,直接进了后院。
云桐在院子里下了马车,环顾四周,虽然客栈的主楼建得惹人侧目,却也未敢使用过多的绘饰。这座院子也仅仅只用了些寻常花草作为点缀。
整个客栈三面是楼,北面则是客栈的厨房和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