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脸泪痕,仓皇地逃回了我的出租屋。
我自卑又倔强的灵魂啊,在淋浴的冲洗下,忽左忽右。
这个城市已经把我锻造成了另一个人,尽管我才来不久。
上次欧阳带来的啤酒,在客厅的茶几上已经空了几罐,我的眼泪已经没有了,但我的鼻子告诉圆圆,我哭过了。
我对圆圆毫无隐瞒,总得倾诉出去吧,我怕伤心事憋到心里,它们会找子宫和乳腺告状。
圆圆不解地看着我,“你小时候经常被人打的鼻青脸肿,也没见你怂过,杨得意让你在老家的颜面尽失,也没见你难过。杨铁住,你这是……”
圆圆很少叫我的全名,她叫我杨铁柱,跟我娘喊着我的全名提起扫帚追赶我一样,圆圆她这是有重大的话要讲。
可是我等了半天,她却只是看着我,一句话也没有说。
她只说,你好好想想,你好好想想你是那容易被打垮的人么,嗯,杨铁柱?
我不再与她谈论我是否认怂了,因为我娘罕见地给我打电话过来了,她要来这里给我哥看病。
我娘说他们明天就到了。
“你怎么不提前给我说?”我操着浓重的鼻音,好像得了重感冒。
“提前不提前不都一样,你在那里又跑不了。”
我的天!我的娘!你是来看病,不是来逮我的。我娘也没关心我的感冒。
大城市看病都是要提前预约的,他们突然袭击,且不说能否预约到医生,来了之后住到哪里?
我娘不管这些,我爹在旁边一句话没说完,她就挂了电话,我爹说:“闺女,你想想……”
到底是想想办法,还是想想他们对我的生养之恩,我也没空想了。
圆圆冲我摆着手道,“哎,你别看我啊,不掏钱我没办法开房间,你是知道的!”
这我是知道的,她和陈总好的时候,都没有能力开出免费的房间来。
我只是想问问她,她的人脉里是否有可用之人,能不能紧急预约到医生。
探讨了半天,一无所获,我从网上查到,几个大医院的医生,看诊的病人都预约排到下一个周了。
我给张姐打电话,张姐说,“你要是找个护工什么的,我没问题,这几年我的工友是不少,但是医生,我是真够不上,不过,姑娘你为啥不跟欧总联系呢?”
“哦,好久没联系了,脚好之后。”我们的房租依然是通过张姐转给欧阳的,我不想说太多,今天也不是说其他事的时候。
“好久没联系了?”张姐的声音很诧异,但是她的疑问,被我焦急的“再见”声给结束了,都火烧眉毛了。
要是我哥预约不到医生,他们在这里等着,吃住都是问题,要是再回去,来回车费不说,我娘回去都抬不起头,她刚才电话里说了,你南院的大娘说了,你闺女在大城市里,肯定有办法的。
“要不要和老陈……”我再次看着圆圆,这个我相依为命的闺蜜。
圆圆说,她和李向前生气的时候,曾试着和老陈过信息,一开始不回复,再,消息被拒收了……
“md,果然,男人绝情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了。”圆圆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