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楠刚说了一句“同学们再见”,我就快步走到了教室门口,我回头冲正在吃惊的陶楠微笑着告别:“再见陶楠老师,感谢您今天的课程分享!”
得,在张铁锤的教导下,我越来越虚伪了。
我快逃离教室的时候,仿佛听到教室里有人在喊“杨铁柱”。我才不要理会呢,我也不想给欧阳机会。哼,用偷我的钱,给我买电脑,亏你想的出来。
我去打印店新打印了一份乐谱,我想早点去欧克国际的宴会厅练习练习,我也就这么点儿能练琴的时间了。
圆圆说我是个扎扎鳖挠挠鱼的人!
她说:“你一会儿捉蜻蜓,一会儿逮蝴蝶的,把自己忙的晕头转向,好像挺能干似的,其实,你什么都不是,你这样到最后累死,也干不出什么成绩来,因为你贪的太多了,不如集中精力搞好一件事情。”
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我既要在食堂卖饭,又要到文学院蹭课,既要去培训班学习,还要来欧克兼职……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蹭课是我的业余爱好,打工和兼职是我需要用钱,说白了,一切不都是因为穷造成的嘛?
“也真是辛苦我了。”我曾经给圆圆抱怨,因为她回到家都是悠哉游哉地看电视,而我总是一身疲惫,到家小憩一下就得拿起书本。
“你愿意!”圆圆正扣着脚丫子看着电视,根本不理会我的求安慰。
唉,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有的一生都在享受生活,有的人却拼搏了一辈子……
我没有时间思考了,因为我已经到了欧克国际。我同前台的值班人员打了声招呼,就上楼了。
我每次来,和每次离开,都会特意与前台的工作人员打招呼的,我很有素质,很有礼貌的样子,一定是跟她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因为她们每次也都会积极地回应我的问候。
我想,万一我正在打招呼,她们当中的哪个人忽然喊道:“哎—,您是杨小姐吗?请过来签一下字。”这样,我就跟第一次一样,顺利拿到一个装着钱的信封,那我兼职的意义就凸显出来了。
我到了偏房,翻开谱子,尝试着练习一新曲子。我得好好对待我这份兼职,尽管圆圆跟我说,哎呀,你不用那么紧张,没人关注你弹琴的水平,有个背景音乐在就行了。
我也曾经是这样认为,可是,自从我听了欧艺弹的《蓝色狂想曲》后,自从我听到欧阳的车载音乐就是我常弹的理查德·克莱德曼的乐曲后,我便不这样认为了。我常常想起,常常脸红,我对不起我的脸皮也就算了,但不能对不起我的兼职工钱。
如果我这个月工资的不及时,我娘真的来了,我就得借钱了。我才交代圆圆不要乱动她那1o万块钱的,我总不能开口向她借吧。
为了避免和欧艺照面,我提前走了1o多分钟,不是我任性脱岗,隔壁宴会厅里根本没有什么人。以前我也遇到过两次,不过,即使没人,我也待够了两个小时,弹足了两个小时。我挣的是在岗在职的钱,不是客人的钱,所以客人来不来跟我没有关系。
所以我觉得我很敬业,是个讲究人。
“呸!”圆圆啐了我一口。她说我傻,“你歇两个小时不弹,也不走,也是在岗。瞧你那不聪明的样子!”
我不听她的。
今天我到家的时候,圆圆已经回来了,她正在我的卧室里查看。
“我说你这是遭贼了吗?这书扔的到处都是!”圆圆见我进来,毫不客气地问道。
她接着自言自语道,你要再晚进来一会儿,我就打电话问你要不要报警了!你现在越来越邋遢了,都忙得顾不上收拾了?
圆圆看我的脸色不像是遭贼了的样子,她也不信我们这里会遭贼,她已经批评过我不收拾房间了。
圆圆嘟囔着,就走出去了,她是不会帮我收拾地上的书的。
她常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要让我给你擦屁股。”可是,她从来都不记得,我是如何给她擦屁股的。
我把手提包扔到卧室里,就回到客厅躺倒在沙上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有人敲门。圆圆趿拉着拖鞋,一路小跑着慌忙去开门,她差点被自己得拖鞋绊倒,摔到门上。
哼,来个小保安而已,看把她欢喜的!我翻了个身,脸朝向沙的靠背,接着睡。李向前进来若看到我这个样子,他就会识趣地去圆圆的房间,不会再打扰我了。至于房东说的男人不能进来的话,我暂时无法遵从了。
“呀,是欧总啊?!“圆圆一惊一乍的声音,喊道:“柱儿,快起来,欧总来了!”我懒得理睬她,枕着胳膊,脸朝里,继续睡。
除了关门的声音,我没再听到欧阳和圆圆的任何对话。屋里很静,我猛地翻过身,翘起头,看见他俩正在指着我比划着。
我不好意思再躺下了。我靠在沙上,奄奄一息。
欧阳经过的我的卧室时,朝里面看了一会儿,我卧室得门敞开着,他肯定看到了一地的书。要是在以前,我估计他早炸毛了,但是,今天,他只是“咦”了一声,没有作。
要是别的房东,看见自己的书被扔了一地,也肯定得说两句。
“你不是有钥匙的吗?怎么进来还用敲门呢?”看欧阳又拉个小凳子坐在我的脚边,像个小学生要聆听教诲的样子,我就把自己当成了老师。
“钥匙?我上次就放到鞋柜上面的抽屉里了,防止……”
“真的?”正站着不知道该进卧室,还是该待在客厅里的圆圆,问着话就去拉开了鞋柜上面的抽屉。这个圆圆,还总说我说话存不住气呢,你为什么不等欧阳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
“防止什么?”我不理会圆圆,继续盯着欧阳问,我觉得他接下来说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所以我得听听。
“防止我再被人怀疑!”欧阳委屈地说道,他刚说完,我就听见圆圆说道:“真的呀?真在耶!”
她拿着欧阳卸下来的一个光棍钥匙,仰着头端详着,像端详着上帝。她在门后的锁上拧了拧,试了试,说道:“是真的,你要是不用,那我……哎,你还是拿着吧,毕竟你是房东,拿着方便些。”
“你知道他是房东?”我看着圆圆问,她已经把钥匙递给了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