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了一瞬,眼看着涂老大的手缓缓背到了身后,炳麟赶忙伸出手主动搂住了涂老二的肩膀。
“大当家这话说的就有点不对了,山匪怎么了?!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达达山的山匪最讲义气最通人情,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我们兄弟二人是真心仰慕大当家的人品,再者这朝野上下尸位素餐者众,我们兄弟二人实在是看不下去,想做些实事,不求后人歌颂不休,只求一个对的起天地良心。”
“好!说得太好了!俺觉得中!哥,俺觉得可行。”
涂老二激动的乡话都说出来了,回手也勾搭上了炳麟的肩膀,两人滋着牙傻乐的看着仍未卸下戒备的涂老大。
骆宸抬手抚了抚额,涂老二和炳麟这一套对付一般的山匪或许可以,慷慨激昂一番便可歃血为盟,同生共死了。
可涂老大肩负着整个山寨的生死,自然不是什么靠情感便可打动的人,唯以利诱之才是上策。
“涂老大就打算这么与在下交谈?难道是怕吃亏不成。”
感受到脸上面具在逐渐变得黏腻,再这么站在日头下曝晒,怕是要隐藏不住了。
“哼,激将法对老子不管用,不过谅你小子也没什么胆子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放肆。”
放下狠话转身当先进了瓦屋,背后明晃晃的大砍刀与涂老二的如出一辙,只是更大一些。
“你留下,我自己去。”
炳麟刚抬起的脚就被骆宸的话定在了原地,倒不是担心王爷的武功打不过那么个山匪头子,可放王爷一个人进去也着实有些不像话,称兄道弟了一路又不是真的兄弟,不过主子既然话了,也没有不听的道理。
就这么纠结了一小会儿的功夫,瓦屋的门已经被关上了。
“走走,我带你山寨里转转,熟悉熟悉。你放心吧,大哥肯定会同意的。”
涂老二热情的拉着炳麟就走,几个孩子都好奇的跟着,一时间山寨里倒也安静了下来。
屋内陈设甚是简单,唯一亮眼的便是悬挂在墙上的整张黑熊皮,皮的边缘光滑平整,一看动手的就是个会刀的好手。
涂老大没有招呼骆宸,自己坐在了一截粗壮枯木打造的长凳上,手里拎着大砍刀,静静地等着骆宸自己交代进山寨的真实意图。
老二那个单纯的有些令人头疼的家伙,总是喜欢在山里捡人回来。
这山寨里十几号人都是山下过不下去的人跑来山里,要么寻死要么被机关误伤命大没死,继而被涂老二巡山时顺手捡回来安置在了山寨里。
若不是这善心,山寨的规模也不会大到如今这个地步。
“大当家不必如此忌惮,我说了,我们兄弟二人没有恶意。想必禹州城中的境况如何,你也清楚。若想救下山寨里的兄弟家人,找到新的水源是唯一的办法。”
“铛——”
大砍刀落地的声音带着些回响,涂老大站起身围着骆宸转了两圈,时而皱眉时而摇头。
“你肯定不是普通的镖师,不然这等严防死守镇压下去的消息你不可能知道,即便知道了你也不可能还有活命的机会。”
山上现水源奔腾之势变弱时,还未来得及下山去预警,便有人来传信,若是将此事泄露出去,山寨上下必将无一活口。
涂老大原本不信端王为人会如此丧心病狂,置全城百姓于不顾,可偷摸着下山了一趟,现连出城都很是困难,如今整个禹州城已是铁笼一座,进城容易出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