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门里多是如此,打板子的婆子看着用力,打得皮开肉绽,其实只是装模作样,多塞银子,怕是天都能下榻走路了。
翠竹在旁边听得捂嘴偷笑,连嬷嬷恨透了安初兰,到她跟前继续做管事嬷嬷,帮把手就算了,只怕是要拖后腿的。
看见连嬷嬷来了,安初兰脸色都变了。
当初狠狠打板子,她是在跟前看着的。居然还没天,连嬷嬷就能走了。这说明什么,说明那些打板子的婆子不过是阳奉阴违,没用多少力气。
难为连嬷嬷叫得跟杀猪一样厉害,让安初兰还以为有多疼来着!
“连嬷嬷已经起来了?”安初兰要笑不笑,盯着她的腿脚。
连嬷嬷倒没一上来就跟她对着干,规规矩矩地行礼道:“托二夫人的福,老婆子才能这么快好起来,能替夫人分忧了。”
分忧?来下绊子的吧?
安初兰心里暗恨,还真不好拿连嬷嬷做文章。打都打了,如今连嬷嬷规规矩矩的,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她还能做什么?
连嬷嬷平日虽然好赌躲懒,却是个大方的。虽说让人帮忙,倒是不吝啬给几十个大钱买点小玩意给家里人,或者补贴家用,偶尔还会帮嘴揽了责任,底下人对她有几分尊敬和喜欢。
她这还没张口,其他几个管事婆子就对安初兰的话阳奉阴违,又或者事倍功半,磨磨唧唧的让安初兰要抓狂,却又不敢把这些婆子一杆给打下去。
没人帮忙,难不成她还要自己亲自动手,不得累死了?
安初兰这边头疼,唐子嫣却高兴了,过得惬意舒服。
她在后院种了点花,又让人在树下摆了一张软榻。天色好的时候躺在上面晒太阳,是不是喝点翠竹送来的香茶,又有底下两个小丫鬟帮忙捶腿,简直比神仙还快活,看得回家的赵玄凌都眼馋了。
赵玄凌去训练御林军,御林军到底都是贵族子弟多,一个个身娇肉贵的,没多少血性,比起边疆的士兵来说差远了。
他素来不买账,软硬不吃,送礼的,讨好的,拿家世说事的,通通忽略,一视同仁。定下规矩后,天天训练,把那些侍卫折腾得回家的力气都快没了。
这才没几天,圣人今儿来看,大为欢喜。御林军们一个个精神饱满,哪里有以前懒洋洋的,站得笔直,一张张脸晒黑了,瞧着终于不想细皮嫩肉的娘们了。
圣人一高兴,就赏了赵玄凌一把难得的银枪,看得御林军们一个个艳羡。他们刚开始是对赵玄凌十分不满,赵玄凌也不多说,让他们一起攻上来。
谁知道上百号人,居然抵不过一个赵玄凌,给打得一个个趴下再起不来了。都说不打不相识,这些贵族子弟到底年轻,都是热血男儿,佩服艺高胆大的赵玄凌,也就老老实实跟着他混了,再不敢偷懒。
赵玄凌看着他们的眼神,难得笑了:“这个月谁能在我手底下坚持一刻钟,我就把自己珍藏的银枪就送给谁作为头筹!虽说可能不如圣人送的,却也是难得的珍品,且陪在我身边也有些年头了。”
御林军们都沸腾了,一个个摩拳擦掌,赵玄凌回来给唐子嫣有一说,后者大大地竖起了拇指:“这下看来,他们必定能焕然一新!”
有了目标,才会拼命。其实那些御林军谁也不是蠢笨的,只是没有上战场的压力,又有家里宠着供着,难免有些随心所欲,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了。
如今赵玄凌给了他们目标,众人必然能进步神速。
赵玄凌搂住她一起在软榻上晒太阳,霍嬷嬷和翠竹识趣地退得远远的:“中郎将这两天,到底还是纳妾了。”
到底是姻亲的关系,江元镇听说了也忍不住皱眉。这才娶了唐子瑶没几天,中郎将就纳妾了,简直是在打唐子瑶的脸。
不过唐子瑶也不争气就是了,莫名其妙跑出来,虽然一大早看见的人不多,到底还是被有心人注意到了。原本该是同情她的,可惜唐子瑶没有主母该有的大度,胡乱就跑了出来算什么?
到头来,连府中二老都没站在她那一边,唐子瑶还被禁足,只能看着中郎将跟那美妾卿卿我我,别提多郁闷了。
唐子嫣听得皱眉,不是因为担心唐子瑶会伤心难过,而是害怕她又不知道闹出什么乱子来。
这个四妹妹从来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被人打了脸,只怕会加倍地还回去。
“不提这些糟心事了,来伺候我沐浴?”赵玄凌搂着她坐起身,低声问道。
唐子嫣瞥了他一眼,哪里会不明白赵玄凌的意思,没好气地道:“大白天的,难为你说得出口。”
赵玄凌笑了:“关上门在自家院子里,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为爱狂
霍嬷嬷指挥着两个粗壮的婆子把热汤抬了进来,翠竹抿着唇笑很快便退下去了,还体贴地关上了房门。
唐子嫣没好气地看着他们如潮水般迅速退了下去,好像身后有什么吃人的猛兽在追着一样:“看看,你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一个个跑得那么快,显然一眼就看出赵玄凌的意图来。
他笑笑道:“难得底下人有眼色,我们也别浪费时间了。”
唐子嫣拍掉赵玄凌的手,卷起宽袖道:“我给你擦背,别乱动。”
她用胰子给赵玄凌的后背擦了一遍,他的后背很宽广结实,摸上去硬硬的,蜜色的肤色透着光泽,唐子嫣伸手偷偷摸了两把,也没想象中的粗糙。
也不知道赵玄凌这身皮肤是怎么养的,在边境那样艰苦的地方,居然还能养出这样光滑的皮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