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她走去,在她面前停下,也就看清了她额头沁出的细汗,一缕汗湿的发丝贴在耳畔,嘴角微微的喘息。
袁瑶衣半仰起脸看他,胸脯因喘息而起伏着:“我没耽误吧?”
“你跑回来的?”詹铎问,见她这样子,心中猜了个差不离。
大冷的天,她跑得发了汗,是怕他定下的一个时辰回来晚,耽误他吗?
就说她怎么可能会走?早在闳州周家的时候已经定下,他是她的夫主。
他的手臂伸出去,手掌张开握在她的肩侧,带着往自己近些。
袁瑶衣本想回他的话,不想他握上她的肩,不由被带着靠近他,几乎要贴去他身前。鼻间瞬间涌进属于男子的气息,使她倏地瞪大眼睛。
还不待她再说什么,忽的额头一软,却是落下一方柔软的布料……
是詹铎在给她拭汗,用他那华贵的袖子,手掌攥着,一点点的拭着。
“出汗不能吹风,”他道,垂眸瞅她一眼,“小心头疼。”
袁瑶衣一瞬的愣怔,而后赶紧道:“我自己来。”
说着,自己抬起手去抹上额头,可是由于太急,竟是一手摁在了詹铎的手上,又慌忙的缩回来。
耳边传来男人的低笑:“已经好了。”
额头上和肩侧的手同时松开,只是隔着还是这般近,袁瑶衣先行往后退开一步,终于重新呼吸到冰凉的空气。
“事情做成了?”詹铎问,其实看她的样子,结果很容易猜到。
果然,袁瑶衣轻轻摇了下头:“没有。”
没有找到,她是去了伙计说的那间布铺,可是掌柜并不是姨丈。虽然跑了这么多路,可也不算是毫无收获,至少知道姨母一家不在常宁坊这边。
“走吧,”詹铎道,语气轻和了些,“你先上车。”
袁瑶衣点头,抱着自己的小包袱往马车走去。这一个时辰都在忙,腿脚因为累而走得略慢。
进车之前,她回头看了眼,詹铎正跟酒楼的伙计吩咐着什么。她没想太多,便掀了车帘进去里面。
她习惯的坐在靠门边的地方,后背倚着车壁。晌午没有用饭,现在整个身子都觉得发虚。
这厢等了好一会儿,詹铎才上了车来。
袁瑶衣赶紧端正坐好,双脚往回收着,担心给他挡了路。眼睛不禁去看他的袖口,那是他今日出门才换的新袍,有绣娘留下的精致绣纹。
适才街上,他竟用袖子给她擦额头,他平时可是极为爱干净,自己用的东西都不许人碰……
“坐过来些。”詹铎开口,示意着靠近自己的地方。
袁瑶衣看过去,见他把三四个油纸包放在几上,正在打开第一个。
“嗯,我来。”她坐了过去,以为他是要她做事,便也拿过一个油纸包。不想,纸包竟然是温热的。
这时,詹铎手里的那个已经打开,露出包在里面的肉酥饼。
食物的香味儿立时钻进鼻间,袁瑶衣空荡荡的肚子越发难受。然后,她打开了自己的这包,里面是切好的烧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