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烟笑道:“你看,道长神通广大,连他都说没事,那便无需担心。而且他已将那小妖精给收了,此时再大肆搜捕,非但有劳师动众之嫌,还徒增百姓惶恐,得不偿失啊。”
她说着,依照规矩递上路引,“军爷且安心些,不如先放我们进去,我也好早些回府,给爹娘报个平安。”
“说得也是……”那守卫迟疑着接过路引,看也不看便又塞回她手中,“大小姐与咱们都认识,用不着这些了,您还是快回去看看吧,听说白家老爷生了重病,情况有些……不太妙。”
白竹烟闻言心中一跳,蓦地变了脸色。
最担心的事,竟真的发生了。
她不再停留,匆匆道了谢,便带着茶茶和暮临朝往白府赶去。
白府位于金陵以东,依山而建,避闹市之繁华,远秦
淮两岸之喧嚣,竟是一处清静之地。
白竹烟急匆匆赶到府前,门外的侍从见着她有些愣神,还未及通禀,便见她带着个陌生男子火急火燎地冲进去。
“哎!站住!”其中一人作势要拦。
茶茶并未跟着进去,见那人没能认出白竹烟,赶忙道:“喊什么,连大小姐都认不出了吗?”
那人定睛一看,这才反应过来:“茶茶姑娘?你、你和大小姐不是,不是已经……”
“哎呀你就别问了,”茶茶打断道,“大小姐回来了,还不快去向管家知会一声,让他赶紧吩咐下去,可别怠慢了咱们小姐!”
“哦哦,是!”
白竹烟提着裙角奔向东苑,寒风吹落她的兜帽,昳丽的脸上满是愁容。
白府家丁和侍女见着不速之客皆是一惊,慌忙让出通道,只有一位年纪稍长的婆子还算有几分眼力,一下便认出她来。
那婆子常年侍奉在白夫人身边,旁人都唤她一声“杨妈妈”。
杨妈妈拿着几张新的布巾,正往正房里去,看见白竹烟,便急忙迎上来:“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她眼中起了泪花,白竹烟却顾不上与她寒暄,问道:“听说父亲病了?情况如何?大夫怎么说?”
杨妈妈拿衣袖擦了擦眼角,有些为难,只道:“您进去看看便知道了。家主和夫人一直念着您,看到您回来,必会高兴的。”
白竹烟眼里一酸,低着头想了想,回身对暮临朝说道:“
你同我一起进去。”
杨妈妈看他面生,又是男子,直觉不妥,但大小姐的性子打小便是如此,从来不顾世俗礼法,便也未作阻拦。
她跟着进去,将手中布巾放下,便出去了。
白竹烟方一进去,便闻见一股浓郁的药味,苦得她落下泪来。
房间里摆了好几个炭盆,炭火生得够旺,暖洋洋的。
她赶忙抬手擦了个干净,解下带了凉气的斗篷搭在一旁,又弯了弯唇角,才走向里间。暮临朝看她一眼,在外间等候。
里间情景与望乡台所示简直一模一样。
只见白夫人靠坐在床帐边上,神情十分憔悴,精心打理的鬓发也已斑白。白老爷则躺在床上,紧闭双目,额上敷着浸了凉水的布巾。
白竹烟心中一滞,轻声唤道:“阿娘,我回来了。”
白夫人惊得微微一颤,她站起身来看着她,似是不敢相信,恍惚道:“小竹子?是小竹子?”
白竹烟几步走过去,扑进她怀里:“阿娘,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白夫人说着,落下泪来,忧愁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拉着她上下打量,“这些时日你去了哪里?他们都说你被妖精抓走了,可是真的?有没有受伤?”
白竹烟摇摇头:“没有没有,你别听别人瞎说,女儿的确遇上些麻烦,不过已经没事了!只是方才回来时听人说,爹爹病了。阿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爹爹究竟得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