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話都說那麼明白了,以後咱們私下還是別有聯繫了比較好。」
于思源倒是想把那調查任務讓給趙珏去跑腿,可惜他被趙珏徹底打碎了希望,心情陰鬱的接下來一個月都不想再看到這張臉。
送走于思源回到房間,小陳一伙人先是老老實實道了個歉,趙珏罰了他們兩杯酒就算揭過,有沉不住氣地開口問道:「趙哥,你對象擱哪兒啊?」
「沒對象,剛剛說那話是為了扯清楚和于思源的關係。」
眾人不約而同的「切」了一聲,趙珏舉起酒杯,一口悶下,「不過有喜歡的人了,正在追求中。」
羅祐抱著林吱吱呆呆看完全程,趙珏端著一塊小蛋糕遞給小丫頭,「羅祐,和你商量個事,今晚這事你先別和林逾靜提,回頭我自己和他說。」
說完他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吃完了那邊還有,不夠和趙老師說。」
獨自一人帶小孩的羅祐感覺自己的腦子坐了個過山車,他還沒來得及搞清于思源是誰,趙珏又說他有喜歡的人了。
哪件事先別和林逾靜說?趙珏又要和林逾靜說什麼?
羅祐摸著下巴思索,嘴邊被人遞來一勺蛋糕,林吱吱伸著手餵他,「羅叔叔,甜,你吃一口。」
看著勺子裡的蛋糕被咬掉,林吱吱又跑向了趙珏,她在小推車上拿了個勺子給趙珏也餵了一口,完了才跑回羅祐身邊問他,「趙老師剛剛說什麼不要告訴爸爸啊?」
小丫頭覺得自己明明每句話都聽了,但又像是哪句話都沒聽懂,看著她羅叔叔虛心求教。
羅祐撓撓頭,一臉懵逼,「其實……叔叔也沒聽懂。」
「趙珏真那麼說?」
耿展鵬聽著手機中繪聲繪色的形容瞪大了眼睛,「真牛逼,他是一點面子沒給人留啊。」
「本來這也是小陳他們會錯意了嘛,聽說趙珏把人拉出去道了個歉,不知道真假,反正出去的時候是兩個人,回來就他一個人了。」
電話那頭好幾道聲音換來換去,有人扯著嗓子喊,「耿展鵬,趙珏有喜歡的人了,到底是誰啊?你別告訴我你不認識?」
「滾蛋,提起這個我就心煩。」
趙珏昨晚大半夜發病給他打了無數個電話,問來問去最後問到戒指上邊,「耿展鵬,你給林逾靜買戒指什麼意思?」
「我的趙哥,有你這麼直接的嗎?」耿展鵬賊煩他那股將林逾靜當成自己人的語氣,故意膈應他:「買戒指還能為什麼啊,當然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唄。」
趙珏氣得說不出話來,他掛了電話,一個人抽了大半包煙又給耿展鵬打過去,「耿展鵬,咱們親兄弟明算帳,我要和你公平競爭。」
傻逼趙珏,耿展鵬想罵他是個眼瞎心聾的神經病,林逾靜一顆心都快掛他身上了還看不出來,「誰和你公平競爭,我拒絕。」
他耿展鵬又不是演雜技的小丑,和一個妥妥的冠軍公平競爭。
這次是耿展鵬扣了他的電話,給氣得一個人抽完兩根煙,肝疼,這期間趙珏電話沒斷過,打到耿展鵬兩枚菸蒂掉進菸灰缸,「趙珏,你大晚上還睡不睡覺了?」
趙珏那邊不吭聲,耿展鵬咦了一聲,「你以前不是和我說談戀愛的事不必強求嗎?現在打這麼多電話給我是什麼意思?你霸王硬上弓啊?」
「誰要對你霸王硬上弓,你去廁所接盆水看看自己那濃眉大眼的樣再說話。」趙珏反駁他,「林逾靜要是說他喜歡你,我馬上滾得遠遠的從此做你倆的守護天使,但他又沒說,這不叫強求,叫爭取。」
耿展鵬冷哼一聲,敢情這倆人是郎有情妾有意擱他身上上演愛情保衛戰呢,他起了壞心思不讓趙珏好過,「你怎麼不問問我林逾靜到底喜不喜歡男人?要人家是個直男你也追?」
趙珏似乎早就思考過這個問題,回答道:「不管他喜歡男人還是女人,我都得追,反正我喜歡他是沒跑的事。」
「趙珏,你從前不是說自己不搞追人那一套嗎?」
「……」
趙珏的感情生活極為單一,他不搞快餐愛情那一套,蜻蜓點水的愛令他厭煩,遇見喜歡的人他只採取細水長流的懷柔政策感動對方,失敗了也沒關係。
他自有充盈的內心作為養分供給自己,人生在世有太多所求,不必圍囿於一段情或一個人。
他一直認為追求是件很俗氣的事,因為追到最後當事人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喜歡的到底是什麼,是追求過程中扮演的完美戀人?還是想像濾鏡下的人物形象?
「過去我一直覺得,愛情從來不是一道必選題,所以面對有好感的人向來不急不緩,」趙珏緩緩說道:「但是林逾靜不同,我想長久的陪同他走接下來的每一步,朋友這個角色遠遠不夠。」
他希望林逾靜以後每一次難過都有自己陪同,但更希望林逾靜再也不要難過。
林逾靜和別人在一起他都不放心,趙珏自負地認為,這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加專一和真誠。
或許誓言只在感性時最為轟轟烈烈,但至少在此刻,趙珏願意從花枝瀑滿的桃樹化身為一顆沉默的橡樹,紮根於貧瘠的土地上,滋養一株野蠻生長的孤草。
耿展鵬極少見到這樣的趙珏,明明什麼都不確定,明明有可能會失敗,但還是一往無前地放下豪言壯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