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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午后,父皇忽然问起了他送卢敬锡一程的事,直白地说:“你以前不是喜欢那小子吗?喜欢的话就收在身边吧。”
怀雍手上所执的朱砂御笔滞了一滞:“您不是厌恶我好南风这一事吗?”
父皇轻描淡写地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怀雍:“儿臣如今不喜欢了。”
父皇:“哦?那你整日带在身边的那个护卫不是因为喜欢吗?朕看他颇为伶俐,若不是你心头好的话,把他送给朕如何?”
怀雍放下笔:“不要。”
父皇轻轻笑了两声,对他的忤逆不以为然,像是在对待一个小孩子似的,反而愈亲昵了。
父皇伸手拨了拨他鬓边落下的一丝碎,声音轻柔:“你要是还喜欢赫连夜,反正他爹死了,他废的早,你想要的话,就连他一起收了也没事。”
怀雍任由父皇摆弄,如一尊玉像,随意回答:“他恨极了我,怕是不愿意的。”
父皇:“不用管他愿不愿意,只用管你喜不喜欢。”稍作停顿后,父皇一言难尽地妥协说,“你想玩男人就玩,朕以后不骂你了,但你玩归玩,万务仔细自己的身子,别生孩子。”
为什么呢?担心会又生出如我一般的怪物吗?
怀雍想。
怀雍说:“不用了,赫连夜都废了,要是把他收过来,是我照顾他,还是他照顾我?我已经用不上他了。”
父皇一怔,随即哈哈大笑。
站在外头伺候的杜公公闻声都差点忍不住想探头进来听一听。怀雍究竟是说了什么才把皇上伺候得这样开怀?
……
入夜。
怀雍坐在床榻边,一勺一勺地伺候父皇喝了药,净过手,拿起杜公公亲自捧上来的一盒芙蓉香片。
怀雍用黄澄澄的小铜勺舀了两勺,添进压床脚的饕餮小香鼎中,丝丝香气弥散而出,溢满了帝寝的床帐中,父皇闻到这阵香气,原本因为苦痛而紧皱的眉头也舒缓不少。
出门时,杜公公上前来与怀雍低声说:“雍公子,芙蓉香片快用完了。”
怀雍问:“怎么用得这么快?”
杜公公说:“皇上有些离不开这个香,早晚您不在的时候都要点,只有每日下午您陪着的时候不点,担心你闻了以后觉得困倦。”
怀雍知道是这香是皇后送的,便问:“皇后那边还有人吗?派人去在讨一些。”
杜公公为难地说:“小的早就派人去问过了。皇后娘娘说她手里头的全都给了皇上,自个儿都没剩。”说着,他掏出一个比鸡蛋大点的小瓷盒,“您见多识广,不比老奴耳目闭塞,或许您能想办法找人再配一点来。多备一些也好,不然只怕到时候用完了,皇上生气起来,老奴脖子上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怀雍接过东西,应下:“好,我想想办法。”
……
回府后,怀雍将那一小盒芙蓉香片给了尹碧城。
尹碧城不高不兴地收起怀雍的吩咐,哼哼唧唧道:“有事了才知道想起我。今日你在皇城遇见了那个卢敬锡,都与他说了什么?怎么着?他还能比我更像我哥不成?”
怀雍笑了笑,故意说:“你长得更像,他性子更像。”
尹碧城跳脚:“呸,他那假清高的性子哪里像我哥了?我哥才不是那样的。”
怀雍得趣地说:“你和你哥分离的时候才多大,你哪里记得清?”
尹碧城贴上来:“反正我就是记得。”
两人胡闹了一番,摇了会儿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