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兰嘉:……
顾宴风回到清居书房内,就提笔给褚朝雨回了信,明明人家的来信不过半页信纸,他倒是回了满满一页,却总觉得还差点什么,可想了想,还是收了笔。
离开临安时,他漫不经心的说了句:“若是闲来无趣可以给孤写写信,正好练练你的字,也说些有趣的事给孤看。”
褚朝雨故作迟疑的‘哦’了声,这人明明就是很想让给他去信,还偏偏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她也不想戳穿他。
顾宴风看着手中的书信笑了下,自喃道:“这次倒是听话。”
——
半月后,兰嘉与凌肃大婚前一日,褚朝雨与褚赫回到了上京,顾宴风亲自去了渡口接她,本是要将人接去东宫的,可褚朝雨说要回蟹儿胡同的宅子,便随她回了那里。
第二日一早,褚朝雨醒来的时候,她的屋门前已站满了人,六名宫女手持托盘整整齐齐的立在那里,小蜡压低嗓音说着:“小姐,她们天刚微微亮时就过来了,我说可要将你唤醒,领头的那位紫衣女子说不必,太子殿下就让她们在这候着。
就没来喊你。
褚朝雨下了床,吩咐小蜡:“让她们都进来吧。”
她昨日刚回到上京,一路上有些晕船,昨晚早早就睡下了,倒还挺能睡,一觉睡到了辰时,不过,倒是睡得舒服了。
紫衣宫女带领着众人进了屋,恭敬行礼后,嗓音婉转道:“褚姑娘,太子殿下让奴婢们给您送些今日去镇国公府的衣服和首饰,让奴婢们伺候好您。”
褚朝雨还带着些初初睡醒的娇憨模样,颔首应了声:“先放在那里吧,一直端着挺累的。”
紫衣女子吩咐身后人放在一旁的长桌上,又恭敬道:“奴婢侍奉您梳洗吧。”
待褚朝雨梳洗后,用了早膳,再将顾宴风命人送来的衣服穿好,首饰戴好,快要到午时的时候,门外驶来一辆马车,身材颀长的男人矜贵傲绝,缓缓从车内而下,径直向褚朝雨住的地方行去。
褚朝雨正在屋内坐在桌前翻看着话本子,紫衣宫女说太子殿下会来接她,她就一直等着,无聊了就翻起些话本子来,听到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她抬眸含笑,手中话本子沙沙的纸页在指节松开的一瞬又都落下,她起身扑进顾宴风怀中,像只森林中灵动的麋鹿如阵风般扑进温暖的怀抱。
一旁的宫女和小蜡纷纷退了出去。
顾宴风揽住她的腰,垂眸看着她,嗓音温和:“昨日也没见你这般与孤亲昵,现在倒是想孤了?”
褚朝雨抿了抿唇,嗓音浅浅道:“昨日我爹爹在,要收着些,现在——就想抱抱你。”
顾宴风长长的‘哦’了声:“好,孤让你抱。”
褚朝雨将脑袋埋在他宽阔的胸膛,微扬下颚抬眸看着他,极为好奇的问:“义母真的有身孕了?”
“那她和徐彦,可要成婚?”
顾宴风微凉的指腹轻抚了下她的眉眼,嗓音含笑:“你倒是好奇心挺强,这件事姑姑她自有考量,结果如何谁也左右不了,全看她了。”
褚朝雨轻嗯了声,她觉得徐彦对长公主倒是挺真心的,至于长公主对他,她就有些猜不准了。
待褚朝雨抱了他好一会,松开了手腕,顾宴风垂眸看着她,给她理了理垂落在肩的青丝,颇有兴致的将她看了一圈:“让孤看看。”
这身绣梅金线淡雅锦裙穿在她身上灵动中带着些端庄,端庄中又有她特有的妩媚,凝白如雪的肌肤更似露珠般美好到不可触,发间的玲珑步摇随举动轻轻摆动,红若冬梅,宛若九天之上超尘脱俗的仙人。
他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了下,淡淡道:“今日兰嘉与凌肃大婚,上京城内多数世家大臣都会在,你随孤一起,待明日,孤亲自来褚家下聘娶你——做孤的太子妃。”
褚朝雨脸颊漾出绯红,回了他一吻,嗓音糯糯道:“那,明日我在家等着。”
“那孤下了朝就来,不让你等急。”
褚朝雨轻嗯了声,随后又觉得不太对,轻轻锤了他一下:“谁等急了,只是等着,没急。”
顾宴风笑她,又吻上了那红润软糯的唇。
褚朝雨推他,低声笑道:“我今日涂了口脂,你若给我蹭掉了,一会还要再涂。”
顾宴风又吻上她,伏在她耳边低声道:“孤给你涂。”
二人在屋内待到申时,出发去了镇国公府。
将要下马车时,褚朝雨抿了抿唇,掀开车帘问小蜡:“我的口脂涂得没问题吧?”
小蜡笑道:“小姐,涂的特别好,小姐今天真美,端庄又大气。”
褚朝雨放了心,顾宴风给她涂完口脂铜镜都不给她照,她心里很不安,他一个男子知道怎么涂口脂吗?
顾宴风扯着她的手下了马车,镇国公府门前已是人如长龙,热闹暄暄,见到太子殿下行进来,纷纷让开了道行礼,还纷纷将目光落在太子殿下紧紧牵着她手的姑娘身上。
明眸皓齿,端庄典雅,巧笑嫣然,如兰般清幽,如梅般矜傲,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不过大多数都有所耳闻。
正是前些日子秦家出事后,上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位‘秦家小夫人’,如今看来,谣言不攻自破,哪是人家跟太子殿下献媚爬上了太子的床,分明就是太子殿下万般宠爱,听闻前些日子,这位姑娘回了祖宅临安,太子殿下还追了过去。
如此,谁还能猜不到这就是未来的太子妃。
说起顾宴风跟去临安之事,世人眼中如此自降身份之举,却是太子殿下自己命人传出去的,他的宠爱要张扬些,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逆鳞是何,日后,再无人敢欺她,无人敢言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