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他的眼神渐渐冷却,“别像个孩子。”
他双眼暴睁,“你这个没有心肝的女人!”
疲惫的闭上眼,她淡淡的从沙发上站起,理了理还有些滴水的发,“我们都该冷静一下。”语毕,她转身就要出房间,却在碰到门锁的刹那被一股外力拉回,身后是他高大微颤的身躯,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颈窝,“奈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别生我的气,我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她无法对这样的他苛责太多,毕竟……这件事的责任不在他。回身,安抚的轻拍他的背,“我没有生气。”只是担心她会拖累了他……
no24歧歧折折
简单的将在英国的事情叙述给真一听,真一听罢后沉静了很长时间,她侧坐在沙发上,他坐在厚厚的地毯上,头枕着她的膝盖,“失忆了?”他终于开口,语调中的沉痛是显而易见的,毕竟……他和娜娜曾经是同一个乐队的同伴,毕竟……他们共患难过……
纤薄的手掌一下一下轻抚着他已经有些凌乱的蓝色发丝,奈奈垂眸看着他的侧脸,似感慨般回答,“啊,失忆了,谁都不记得了。”忘了曾经挚爱的人——莲,忘记了昔日的好友小松奈奈,忘记了青梅竹马的泰式和伸夫……她忘记了所有的人和过往的事,对她是种解脱,对这些还记得她的人,却无疑是种致命的折磨。
然而,在几乎所有人都感同折磨的时候,她……现在的小松奈奈,却是松了口气的轻松……对此,奈奈自我安慰为:这是人的劣根性,谁站在她这个位置上都会有这样的感受,所以,她很释然。
又过了良久,他抬起头仰视着她,大手一点一点的抚着她脸部的轮廓,“很伤心吧。”他用的是陈述句,在他的记忆中,任何的事奈奈都是以娜娜为前提而去做去想去完成的……现在娜娜却忘记了她,她比他更难过的吧……
奈奈抓住他的大手放在唇边轻轻磨蹭,摇摇头,“我不伤心,其实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救赎。”奈奈这是变相的道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伸出手臂拥着她的脖颈,将她一点一点的拉用自己的怀中,拍拍她的背,“傻女人。”显然,他是将她的实话当成了安慰他亦脱离现实的借口……奈奈不再言语,谎言和实话,不见得要分得那么清楚。
当天晚上,当小皋小莲回到家看到自家妈妈后,高兴非常,尤其是小皋,到了该睡觉的时候缠着奈奈的大腿死活不松,嚷着要让妈妈搂着睡。小莲在一旁轻嗤,笑话姐姐小孩子脾气,小皋回应曰:“那你晚上就别缠着我和妈妈。”于是下一刻,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小莲破功了,没多久就加入了小皋的队伍中,看得奈奈和真一连同艾露都哭笑不得,有趣非常。
亦如上次一般,真一在两个孩子都熟睡以后将奈奈抢回了自己的房间,这次,他没有做别的事,只是搂着她的腰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奈奈知道他因为依织俊也的事心里还不舒坦,只是……她和依织俊也确实什么事都没有,她更是懒得解释太多。毕竟如果他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愿给她的话,那么……她和他也只能回归到原来的关系中了。
“奈奈……”
“嗯?”
“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对自己缺乏自信。”他比她年纪小,事业比不上她,经历也不好,曾经那荒唐的过去是他一生的污垢,那□的生活,做援助交际的牛郎日子……哪怕是丁点的过往,他都怕对她再提起丁点。毕竟……他是怕的……
奈奈翻身看着他,“睡吧,你想太多了。”
他安静的看着似乎已进入睡梦中的她,心里的沉重感在一点一点的加深:你可知,在你面前,我很自卑……
第二天一大早,奈奈从上午8:30踏进公司开始,脑子就没歇息过,积累了几天的事一下子全涌了出来亟待她亲自解决,其中……最重要的一桩事就是公司会计的漏帐问题。负责总财务的是一个姓山本的男人,四十岁左右,泰式介绍的,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老实憨厚,几年来,此人做事认真负责一丝不苟,奈奈很是器重,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一个老实巴交的人竟然也会做出私漏公司税款这样的事。
绯村雅正神色凝重的向奈奈报告着,“这件事我已经尽量压了下去,股东们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社长……您看……这件事不是小事,财务的亏空是个不小的数字……我们……”
奈奈静静的站立在视野开阔的窗前看着十几层的楼下那犹如蝼蚁的细密人群,不发一言。绯村雅正紧皱着眉头,想出声唤她,又怕打扰了她的沉思。良久,她深吸口气,“山本人呢?”
“……失踪了……”
“他家人呢?”
“一起消失了。”绯村雅正越说,声音压得越低沉,语气越是绷直凝重。
奈奈抿唇,突然仰头看看头顶的天花板,不知到底在瞅些什么。清脆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办公室内凝重的氛围,奈奈走回到办公桌前,看着来电显示上那清晰的名字,讥讽的勾唇,“到底是他技高一筹。”言罢,接通了电话,依织俊也低沉的声音自电话那头响起,“我以为你回国后会第一个来找我。”
奈奈清婉一笑,“依织社长果然消息灵通。”
“奈奈,关心同伴没什么不对。”他对答如流。
她咖啡色的大眼中闪过一抹冷然,声音确是越发的轻柔,“离开日本几日,甚至想念依织社长的酒,不知晚上我是否有这个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