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今停散發死亡射線盯著徐玄應,滿眼都寫著「你要是敢放下來你就死定了」,徐玄應只好收回手,把碟子放回自己面前。
顧今停這才滿意,收回目光,努力吃肉。
雖然這兒大部分人交流是用方言,可他們看見雖然穿著民族服飾,但是明顯不是本地人的顧今停,還是會體貼地換成普通話。
顧今停長得顯小,樣子又乖,所以深得格外大嬸喜愛,得知顧今停還沒好好逛過草原,乾脆喊來了自己家的小孩讓他們帶著顧今停玩。
草原上的小孩,從小就會被長輩帶著學習騎馬,還沒馬肚子高的小孩都能上馬走兩圈。他們和顧今停玩了一會兒,又神神秘秘地拉著顧今停說要帶他去個好地方。
對著面前一堆小孩的笑臉攻勢,顧今停只好答應,但他擔心自己一個人照顧不了這麼多小孩,乾脆把大家全拉下馬,帶著這群小孩直衝帳篷。
飯後,顧今停就從車廂中掏了個睡袋塞到帳篷的角落裡,強制華虞今在這兒補覺。顧今停態度強硬,華虞今只好同意,但他雖然熬夜熬習慣了,睡覺的毛病卻還是一大堆。
在睡袋裡勉強睡了幾個小時,見顧今停回來就迅爬起來,說什麼也要跟著他。
顧今停盯了華虞今幾眼,抬手摸了摸華虞今的額頭,確定溫度正常這才皺著眉問:「你不睡覺真的不會猝死嗎?」
華虞今比顧今停淡定多了,整理好自己的頭髮應他:「這麼容易猝死的話,我早該死了。」
顧今停只好同意他的加入。
而嘉措和徐玄應不必說,自然是一定會去的。顧今停都走了,沈思元當然不可能留下來,於是也提出跟著。但況長谷卻忽然收到消息說要緊急開會,只好缺席。
況長谷拿出隨身帶著的電腦,正要打開,就看見顧今停站在門前猶豫地看著自己。
顧今停背後是等著他的小朋友們,況長谷失笑,上前輕輕抱了顧今停一下,帶著他走到門外看不見的角落,這才捧著他的臉問:「不開心了?」
顧今停搖搖頭,沒說話。
他知道況長谷很忙,是忙正緊事的忙。
況長谷總有無數做不完的工作、開不完的會,就像是他的父母一樣,一旦說是工作,就再也沒有什麼可以與之抗衡。
因為是工作,所以顧今停不能任性,不能拒絕。
況長谷輕輕摩挲了一下顧今停的臉龐,問他:「你去玩,我在這兒等你?」
顧今停在況長谷手中簌簌點頭,卻不肯抬眸,眼中情愫全被濃密眼睫遮擋。
況長谷輕輕嘆氣,捧著顧今停的臉,像小時候那樣在額頭上落下一吻,輕聲哄他:「等我處理好工作就去找你?」
顧今停這才抬起眼睛瞧他,小聲說:「那你要快一點。」
況長谷又俯下身,蹭了蹭顧今停的側臉。顧今停對這種親昵很受用,又笑了起來,說:「你好了給我打電話,我給你發定位。」
顧今停說完朝況長谷擺了擺手就走了出門。嘉措正拉著匹灰白色的馬站在門外等著他,這匹馬顧今停沒見過,嘉措摸著馬的側頸安撫它。
嘉措穿著自己民族的衣服比穿常服要有味道,是神秘而危險的味道,野性難馴卻又張揚迷人。
嘉措見顧今停走出來,把韁繩遞給顧今停說:「這匹馬是上午比賽的第一名,性格卻很溫順,很適合你。」
嘉措看著顧今停,他的目光總是緊盯著顧今停,像是全世界他只關注顧今停那樣,對他說出另一個理由:「它是唯一一匹白馬,足夠顯眼。」
顧今停從嘉措手上接過韁繩,也伸手摸了摸這匹馬,笑道:「你還怕我走丟嗎。」
他穿的紅衣就足夠鮮艷顯眼,但嘉措對顧今停的事兒從來小心謹慎,不假思索給他上了雙重保險。
顧今停朝嘉措一笑,立即翻身上馬,居高臨下地看著嘉措,問他:「你騎什麼?」
還沒等嘉措說話,立刻就有一匹馬湊了上來,貼近顧今停身下這一匹親昵的蹭了蹭脖頸。
顧今停身下這一匹馬明顯和那一匹馬熟識,任由它蹭了半天。
顧今停低頭看了一會兒兩匹馬的親密貼貼,問:「你騎這匹?」
嘉措點點頭,拉開了使勁往上貼的馬,就聽見策馬過來的小孩七嘴八舌道:「它們是一對!」
「哥哥你騎的這一匹是母馬,那一匹是公馬。」小孩笑嘻嘻道:「它們可恩愛啦!」
顧今停挑挑眉,瞥了嘉措的馬一眼,問那群小孩:「我們要去哪兒?」
小孩們全都笑嘻嘻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顧今停只好作罷,徐玄應騎了匹黑馬也湊近了,悄悄問顧今停:「這群小孩真的可以就這麼亂跑嗎?」
「不要和家裡報備?」徐玄應把頭髮全梳到了腦後,露出清晰的臉龐。沒有了頭髮的柔化修飾,徐玄應的五官太過鋒利顯得更冷漠,但就是這樣的冷酷才最吸引人。
可他一轉臉,望向顧今停,冰冷神情立刻融化,眼角眉梢都柔和起來,勾唇一笑:「小時候我帶你出門,你身後必跟保姆——」
徐玄應咧嘴,看著顧今停道:「三個,至少三個。」
顧今停也跟著挑眉,小時候的事情他忘得差不多了,於是抵死不認:「真的假的?」
「騙你做什麼。」徐玄應策馬前行,回頭笑道:「每次帶你來我家,你的保姆都要站在門外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