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灯光映着两人脚下的影子,在司明看来居然还有几分见鬼的和谐。
原谅你了
奚源之前在楼下墨迹良久,就是在找神经科的诊室和医生。
据奚源观察,文毓辞的腿疾应当不是骨头没长好,而是神经出了问题。之前和司明的聊天,也正好证实了确实是神经方面的问题。
从时间上看,文毓辞的腿已经伤了很久。而时间越长,神经损伤也越难完全治愈。文毓辞拒绝复查就诊,奚源猜测恐怕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心灰意冷,认为无法治好。
但是就算文毓辞自己放弃了自己,奚源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自甘堕落,最后黑化毁灭世界。
当然除了这必要原因,他心里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促使他去治好文毓辞的腿。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这一层打断了奚源的思绪。
他拉着文毓辞进了电梯。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认清了无法挣脱对方的现实,文毓辞已经停止了挣扎,听任奚源带他去未知的地方。
电梯内地方狭小,奚源又紧紧攥着文毓辞的手腕,微弱的热度从腕骨那里传递过来,对方的存在似乎陡然变得鲜明了起来。
文毓辞本就是很精致的长相,浓密修长的睫毛在眼底打下阴影,因为刚刚被奚源气到眼下还有些微红,越发衬得眼尾那颗泪痣精致动人。若非此刻他表情冷然,站在那儿不说话时居然还有几分乖巧。
奚源难得有些不自在,微微松了下攥紧的手。
手微松时,正好露出一截手腕,此刻那上面却有几道鲜明的红痕,又红又肿,和周围冷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几乎有些触目惊心,活像是遭了谁的凌虐。
见到这一幕,奚源下意识抬起文毓辞的手,摩挲了下那让人心惊的痕迹。
他有些懊恼,这才想起自己刚才似乎用劲太大了,“你疼了怎么不说啊?”
文毓辞却收回了那只手,衣袖落下来挡住了所有的痕迹。
“我让你放开,你听了吗?”他的语气几乎没有波澜,但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奚源听来却莫名带着一股委屈。
“你也没说手疼啊我那是怕你甩开我跑了就抓得紧了些”
奚源的声音轻了下来,解释的话也有些心虚气短,好像确实是他的错。
文毓辞嘲讽道:“我说了疼,难道你就会松手?”
奚源认真地看向他,“我会的,你疼的话,我就不会再拽那么紧了。”
文毓辞却避开了奚源的视线,冷然道:“说说罢了,你强行拽着我走的时候,可不像你说的那么绅士。”
奚源沉默了片刻,“你说得对,我还是会想尽办法带你去那里,哄也好,骗也好,只要能达成目的。但绝不会继续用这么粗暴的手法。”
“文毓辞,对不起,我不该罔顾你的意愿,还伤到了你。”
奚源的语气诚恳而又愧疚。
文毓辞脸上那抹讽刺的笑意僵住了,他侧过头别开了视线。
这个角度,奚源只能看到文毓辞的侧脸,那纤长的睫毛止不住地颤抖,像是濒死的蝴蝶在垂死挣扎,翕动着求一个渺茫的生机,动人却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