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和公主愤怒的看着那抹瞬间消失的身影,实在没了法子。
这时她听到林外传来了侍女小桃的声音:“公主,公主,您在哪里?”
云和公主喜出望外,冲着外面大声喊道:“小桃,我在这里!”
小桃循着声音带着侍卫好不容易找到自家公主,却看到她半身泥泞,十分狼狈的坐在地上:“公主,您这是怎么了?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可急死奴婢了。”
“本公主的鞋子陷进去了。”云和公主指了指陷在污泥里的鞋子,无奈说道。
小桃一瞧似乎她也无能为力,便吩咐侍卫去取鞋子,而她则是拿着帕子帮云和公主清理着脚上的污泥。
“公主,您以后无论到哪里都要带上奴婢,否则奴婢都要担心死了。”小桃一边擦着污泥,一边嘟囔着。
云和公主知晓小桃忠心侍主,这也是真心的担心她,她也不怪罪小桃啰嗦,只是默默听着。
很快鞋子便捞了上来,但是已经不能穿了,云和公主只好乘坐轿辇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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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沅与苏长宁到达山下时,当初的药铺已经房门紧闭,看来老大夫是真的离开了,或许他已经找到了新的落脚处也未可知。
两人失望而归,当他们回到道观后院房间时,却不见傅谦的身影。
正巧清焱捧着一身道服走了过来。卫沅上前问道:“清焱小师傅,我表哥哪里去了?”
清焱面无表情的指了指一旁的屋子:“在那里沐浴哪,小道正要给他去送衣物。”
沐浴?卫沅先是不解,后又十分担心,表哥如今连睡醒都要沐浴了吗?这未免有些太过了吧。
清焱将衣物给傅谦递了进去,没过一会儿,只见傅谦身着一身深蓝色道袍推门而出,口中还念念叨叨:“太脏了,实在是太脏了。”
卫沅立刻小跑到他跟前:“表哥,你怎么换上道袍了?”
“太难受了,实在是太难受了。”傅谦像是没有听到卫沅的话,依旧独自念念有词。
这神神叨叨的样子倒是将卫沅吓了一跳,莫不是表哥睡了一觉以后神志不清了?卫沅将目光投向苏长宁。
苏长宁走上前问道:傅公子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这一问彻底打开了傅谦的话匣子:“你们可是没看见,那姑娘有多脏!那鞋子就陷在污泥里,一双脚已看不出是人脚,她。。。她还坐在地上,实在是太可怕了!”
卫沅从表哥简短的话语中,大概得出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那就是表哥与一女子掉进了泥坑,那女子满身污泥坐在地上,而表哥却将人家丢下回来沐浴更衣了。
她想到此处,惊讶的看向傅谦,表哥这行为实非君子所为呀!
卫沅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位姑娘满身泥泞,孤零零的坐在林间的地上哭泣的场面,她着实不忍心。她正准备要去寻那位姑娘,清焱阻拦道:“郡主,我已去看过了,那里已没有人影,可能是已经离开了。”
听了清焱的话,卫沅这才放下心来,否则表哥的“罪过”可就大了。
再一看傅谦身着道袍站在殿外,倒颇有一番凡脱俗的意味,卫沅上前调侃道:“表哥,看你这样子倒还真像那么回事,要不你留在这里,认了玄奇真人做师父算了。”
还没等傅谦回话,清焱将香插进香炉有些兴奋的说道:“那我就有师弟了,以后这些活就有人替我干了。”
傅谦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番,转身快步走出大殿,边走边说:“我去看看衣衫可是干了!”
看他急于离开的背影,殿内的三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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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谦在誉王府住了大概一月,终于等到会试放榜的日子。
会试放榜那日,一大早放榜的地方便聚集了众多举人,而卫沅为了方便,更是早有准备,她特意在对面的茶楼定了位置。
表兄妹二人来到茶楼时,苏长宁已经等在那里了。
三人坐在窗前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的情况,小二上了些茶点便离开了。
茶楼大堂便坐满了人,可以看得出这些人大多都是此次参加会试的人,并且几乎都是些家世显赫之人。
那些家世普通一些的考生只能待在外面,寻一处阴凉处,焦急的等候放榜。
此时的傅谦也不怎么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茶,卫沅感觉到表哥的紧张安抚道:“表哥,你一定可以顺利通过会试,你那么刻苦,如若不中,天理难容。”
傅谦苦笑摇头,不知为何,之前他分明是胸有成竹的,今日却是控制不住的担忧。
楼下突然人头攒动,几名官兵开始张贴榜文,卫沅激动地起身跑下了楼,傅谦和苏长宁紧随其后。
人群挤成了一团,卫沅跑下楼时,他们已经被堵在了人群之外,卫沅身形小巧,几下便挤进了人群之中,可傅谦却在外面一时手足无措。
面前的黑压压的一片,就连空气他都感觉污秽了不少,如若挤在人群里。。。
苏长宁走过来便看到傅谦一脸为难的样子:“傅公子可是害怕?”
他虽说是有些紧张,但害怕他可是不承认。
傅谦摇摇头:“不怕!”说着还后退了几步。
卫沅已经快要挤到最前面了,苏长宁十分担忧,周围男子众多,大都身形高大,他担心卫沅有危险,便也不管不顾的挤进了人群。
傅谦看着两人都因为为自己看榜而冲在了最前面,而自己却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实在不妥。他心一横,深呼一口气就要往里冲。
突然一个手掌落在他肩膀上,一股极大的力气突然将他向后一扯,傅谦一个脚下不稳直直向后倒去。
“你们挤什么挤,都给本少爷让开。”一行人的出现,立即让熙熙攘攘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卫沅回头却不见傅谦的身影,她慌忙看向四周,只看见人群后的傅谦露出一个脑袋。
被人无故推倒的傅谦,生了些怒气。盛都城竟会有此蛮横无理之人,他忍着不适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回头指着站在中间的人愤怒道:“如此蛮横不讲理,简直有辱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