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坤应声出来:“路大爷,咋了?”
随即看见宁卫东也在,有一瞬间尴尬,忙又打声招呼。
自从上次弄了那一出,虽然周坤道歉了,宁卫东也谅解了,但也就是个表面,关系掰了就是掰了甭想从前了。
更何况宁卫东调到办公室,周坤反而不愿意跟他接触了。
原主跟周坤关系好,除了性格相仿,臭味相投之外,周坤还有一个优势,就是他挣钱挣得多,在这方面有优越感。
但现在,宁卫东到了办公室,虽然工资还是没他挣得多,但性质跟过去有本质不同。
原先宁卫东是个臭看大门的,现在却是厂里保卫干事,预备干部。
都不用旁人说,周坤自己就觉着自残形愧。
宁卫东点点头,叫了声“二哥”。
刚才路大爷声音不小,旁边也有人听到动静出来,大杂院就是这个特点,平时没事罢了,一旦有点事儿,立即全院都知道了。
路大爷刚才敲门叫周坤,故意那么大声就是为了这个。
众人呼呼啦啦去瞧,宁卫东不经意落在后边,若无其事回了东跨院。
这边也听到动静,宁卫国从屋里出来,看见宁卫东回来,问怎么回事?
宁卫东道:“王凯,喝多了人事不省了。”
宁卫国点点头,这种事他没必要去凑热闹,转而把宁卫东叫到屋里:“对了,你嫂子说,明儿相亲你先戴我这块表,等回头找人问问,给你弄块新的。”
宁卫东不由得看向王玉珍,心里不感动是假的。
又有些羡慕宁卫国,能找到这样的媳妇。
王玉珍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就是因为爱屋及乌。
否则就原主那种狗脾气,早被一脚踢的远远的了。
宁卫东道:“不用,嫂子,其实前几天我在信托商店买了一块二手的。”
宁卫国一愣,没想到宁卫东不声不响的居然买表了。
王玉珍眨眨眼:“你啥时候买的,也不吱声!拿来让嫂子看看,别让人糊弄了。”
宁卫东哭笑不得,老话说老嫂是母,小叔子是儿。
王玉珍总拿他当小孩儿。
不过嫂子话了,他也只能应了,刚才去洗澡,把手表摘了,到防震棚从枕头底下拿来。宁卫国先接过去,有些诧异:“还是上海牌的!不错啊!”
王玉珍也很意外,刚才听宁卫东买了手表,还以为是十块二十块的杂牌子,平时看看时间还行,戴着相亲可掉价。
“卫东,伱这块表得不少钱吧?”
宁卫东挠挠后脑勺:“也没多少,毕竟是二手的,上班这长时间攒了点钱就买了。”
“表的问题解决了。”王玉珍点点头,嘟囔着,猛又道:“对了,明天除了手绢,兜里带一块擦鞋布,骑车子一路过去,皮鞋在家擦再亮,也得落的一层土。”说着白了宁卫国一眼:“本来我说直接跟小车班借一辆车,你哥偏说太招摇了。”
宁卫东咧咧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
第二天,宁卫东早早被叫起来。
洗脸刷牙,里里外外,一番捯饬,他本来就长的精神,今天装扮起来,更显得拔群。
一行四人从屋里出来,正好碰见白凤玉、白凤琴姐俩。
今天星期天,白凤琴不用上学,在家帮着洗洗涮涮。
俩人拿着床单,正想到院里抖落抖落,正好看见一身中山装、黑皮鞋的宁卫东。
身姿如松,浓眉大眼,快赶上电影里的男主角了。
白凤玉和白凤琴都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状态的宁卫东,俩人都看的一愣。
王玉珍轻咳一声,笑眯眯道:“凤玉妹子,拾掇屋子呐~”
虽然看不上白凤玉,但在面上王玉珍不会恶语相向,毕竟是一个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白凤玉回过神,忙应道:“卫国大哥,玉珍嫂子,你们这是……”
王玉珍笑眯眯道:“给卫东介绍个对象,过去看看。”
白凤玉心中涌出一股复杂情绪,勉强笑道:“是啊~那敢情好。”
旁边的白凤琴则噘噘嘴,暗暗起了攀比的心思,更好奇跟宁卫东相亲的是什么样的女人。
寒暄两句,宁家四人推着车子出去。
白凤玉维持的笑容瞬间消失,白凤琴的表情也垮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