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洲淡定地扫了眼柜员,“继续算,一共多少钱?”
老人的话被当空气,想发威却一拳打在棉花上,根本不起作用。
半分钟后,他又怒又急地跺着拐杖,“站住!你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沈清欢缓过神来,她算是听明白了,这就是周先生那位五行缺了德的外公。
他口中的‘这么个女人’骂的是她。
不是,她怎么了?
随便对人指手画脚,真是个没礼貌的老头。
沈清欢嘴巴跃跃欲试,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男人付完钱,轻轻将她往后一带。
傅闻洲眼皮微掀,不答反问,“当年实验室细菌泄露,你为了自己的大儿子,直接把我放弃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给我一个解释?”
老人面不改色,理直气壮道:“谁让你跟程家不是一条心?三年过去,你也别挣扎了,趁早交出当年阿玉的嫁妆,这件事就算翻篇。”
傅闻洲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这些话,他笑了下,“你算什么东西?”
两人之间箭弩拔张,老人谱子摆得很大,“就凭我是阿玉的父亲,是你的长辈,是程氏的创始人!你妈妈当年带了家里一半的家产出嫁,要是传给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以你现在的身体,活不活得了几年都难说,我有权把属于程家的东西拿回来。”
“放心吧。”一直没吭声的沈清欢忽然开口,淡淡地看着前方,“有我在,不说别的,活到给你送终不是什么难事。”
人老了最怕的就是死,她轻飘飘的一句送终,老爷子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沈清欢眼里有着医生独属的睥睨冷漠,人生老病死在她这只是麻木的一项流程。
“别说三年,就是再过个十三年,你骨灰盒开始被虫蛀的时候,他还能迎着太阳听鸟叫。”
“我这个人吧,不说别的,最有本事的就是和阎王抢命。刚刚本来不想骂你的,实在没忍住,对不起,我在这跟你道歉。”
说着,沈清欢微微点头,“下次还敢。”
她说的时候语速流畅,字字珠玑,句句戳人。
老人深吸一口气,眼中是满满的瞧不上,“这就是老太太替你娶的老婆?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你还真是没福气。”
傅闻洲冷笑,“没选你塞过来的那群鸡,我福气可太好了。”
沈清欢从你来我往的对话中总算捋清了。
周先生的病是实验室细菌泄露染上的,在那种情况下,他还被身边最亲的人放弃,这要是换个人早该疯了。
这老头还想继续榨干他的价值,让他去娶对家族有用的女人。
沈清欢难得没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老爷子不是生气?干脆气死算了。
下一秒,傅闻洲余光微凝,直接开口道:“只要我愿意,她就是最好的,别人没资格评判。”
沈清欢故作害怕,扯了扯他袖子,“可是,他们拿五千万让我离开你。”
傅闻洲抿唇轻笑,“那你就收着,拿回来点火烧着玩。”
老人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这个女人还真不是省油的灯,竟然这么会告状。
他冷声道:“五千万买你一条命都绰绰有余,小姑娘年纪轻轻,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
傅闻洲侧头看着沈清欢,目光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语气确实十足十的挑衅。
“忘了跟你说,我已经找律师立好遗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