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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这毒药极其厉害,就连我这气血七重都感觉心惊!”
宋归元努力地回溯自己的书籍储备,仍然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毒药与之匹配。
不过,他并未告诉裘家父子自己是修士的事实,并且,这种毒药,也是体内的灵虫反馈给他的。
“那这究竟是什么毒?又是谁下的?老米可没这个胆子。难不成是有人借老米的手想害元哥儿,元哥儿可是杨盟主的徒弟,这些人,难道不怕杨盟主的报复吗?”
裘父是没有头绪的,他只能在试图理清头绪的情况下急切并且胡乱地猜测。
这是人之常情,当最亲近的人就要被贴在身边的危险杀死的时候,真正关心的人从不吝啬贡献自己的智力和猜疑心,总是好心试图加入寻找凶手和解决办法的路途。
正是因为这样,复杂的人性也会让人感觉温暖。
裘父就是如此地迫切。
倒是裘万仞,已经从药酒的浸浴中醒过来了。
他现在感觉浑身舒畅,骨子里、血液里、每一寸皮肤、每一块筋肉,都在向他传递饱满的气息,让他的精神一阵爽利,是那种心底被暖流暖暖地包裹着,再也装不下更多的雀跃。
“怎么样?感觉如何了?”这是个答案呼之欲出的问题,但宋归元还是笑着打量着神采飞扬的裘万仞。
“好极了!”裘万仞一边大喊,声音宏亮的像是要掀起屋顶。
他感觉自己的手臂充斥着使用不完的力量,于是并不想压下身体的渴望,两步跨作一个箭步,凌空翻转一个跟头来到院子里,就地打起了拳。
拳风呼呼作响,裘万仞已经比常人高出两个头的身影看上去威势更显。
宋归元和裘父都面带笑容地走出来,后者更是因为眼前的喜悦而稍稍冲刷了对元哥儿的担忧。
彼时,裘万仞的一套拳也彻底打完,收势的过程中头顶还冒着蒸腾的白汽。
宋归元看到这一幕,把心中已经想好的嘱咐说出来,
“我特地将那药酒气化,就是为了让你的气血能够彻底充分地吸收药性,从而提升你气血的品质。只有这样,你未来的上限才高,要是努力一把,说不定也有机会达到气血后期。”
裘万仞听了,嘿嘿一笑。他过去早就知道,自己的资质其实并不是很出众。
毕竟,他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一个小村子的村民,从小也没有优秀的资源打底。
在师傅这一块,靠的也全都是宋归元。但元哥自己也是要修炼的,一般也不会有多少空闲专门腾出大量时间来,看着他修炼并给出非常详细的指导。
现实又不是话本子,里面一些年岁将近的老头子,为了让自己武道衣钵传承下去,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每天寸步不离地待在徒弟身边,每天不干其他的事,就是把徒弟修炼过程中的每一步,从功法到武技,从钱财到好药,甚至是每一个出拳招式等等,全天候超细致地指导。
裘万仞很早被宋归元告知,其他武者的修炼情况甚至比他还残酷,没有像元哥这般天才的名师教导,也没有获取和利用资源的手段,只能靠时间熬,还要忍受随着时间流逝,曾经的雄图壮志,终究被生活中的各种杂事消磨了志气,最后勉强修得了比常人厉害一些的武道,日子也还算过得去。
“那我有一天可以做到像元哥你那样,分开药酒和毒酒的手段吗?”
裘万仞是打心底觉得,之前堂屋里宋归元的那番手段是真的神奇,他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能不能学会,但内心的渴望还是催促着他,把心底话说了出来。
“或许吧,这是属于盟主亲传的秘术,等你进了武盟,如果哪天立下大功,或许我可以向师傅申请,把这道秘术传给你。”
宋归元撒了个谎,他是绝对不可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自己是修士的事实。
父亲拼死叮嘱他的事,在没有达到筑基的实力前,他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裘父还是快速从儿子修为有成的事情上转移注意力,眼前还有更着急的事情等着他们去解决。
裘万仞的修为虽然进步了,又不能帮助解决毒药这件事,当务之急,还得看宋归元的态度。
裘父把目光转向宋归元。
宋归元一时也没有出声,脑子里面的确也在思考。
根据正常的流程,他会喝下毒酒然后中毒,幕后之人又会怎么做?
首先,宋归元可以肯定,幕后之人是决然不知道他修士的身份,就是因为缺少这个关键信息,才因为宋归元体内的灵虫示警,从而没有喝下会影响他武道实力的毒酒。
在裘家父子两人的注视下,宋归元开始绕着院子踱步,两手背在后面,低头思考。
现在,宋归元假设自己已经中毒,实力受损,再代入到幕后之人的角度思考。
首先,第一步就是如何确定宋归元已经喝下了毒酒?
这群人肯定是知道他气血七重的实力的,回家途中他也确认了,至少附近,是没有暗桩盯着他的,没有哪个傻子敢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去近距离偷窥一名气血七重。
所以,喝下毒药导致面色或其他经常露出的部位发生明显变化的可能就被剔除了。
那就可能是气息,毒药最终还是要发作在肉体,反应到气血上。
但只要宋归元不主动暴露自己的气息,幕后之人也很难察觉出来。
把以上两种可能排除之后,宋归元最终把目光望向堂屋飘着的那团黑色流体。
‘看来最终,一切的核心,必须要让这毒药进入我的身体。想来对方一定有法子可以确认毒药已与我融为一体。既然如此,这回反而要用到点修士的手段了。’
宋归元想明白了,也就不再转圈,把脚步停了下来,目光转向正在看向他的裘家父子,
“仞子,你到酒窖里拿一个空坛子过来,我有大用!”
裘父和裘万仞疑惑地对视一眼,两个人本来还期待着宋归元能够告诉他们解决办法的,却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是要空酒坛。
裘父脑子转得快,心里有些眉目,试探地说,
“你这是想到办法了?空酒坛要来干嘛?装毒酒吗?”
宋归元神秘莫测地笑了笑,努着嘴让裘万仞赶紧去拿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