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声连忙接过来:“谢谢您。”
他想起自己上次在医院的时候还给喻丛言分橘子来着,当时节目组因为嘉宾晕倒紧急暂停了直播,救护车直达医院,当时喻丛言误以为受伤的是自己,所以才会那么担心……
不能再想下去了。
夏晚声盯着放在床头的唯一一抹亮色,心想或许自己的后福已经结束了。
出院之后的生活依旧平平淡淡。
夏晚声去公司办离职手续,前同事们对他的事迹十分感兴趣,趁着老板不在停下手中的事来问:“听说当时大货车离你就差那么一点的距离,是不是真的啊?!”
“我也没注意,灯光太亮了没看清楚。”夏晚声正在整理自己的箱子,想了想回答道。
他对当时的情况没什么实感,也没有车祸之后的痛感,好像什么都没有来得及生,自己就已经被系统绑定了。
“不过你真的要走吗,老板他是不怎么做人,但好歹打钱还是很爽快的,要不你留下来再坚持坚持,我们组没了你可就完蛋了啊!”同事小李咋咋呼呼道。
夏晚声自然明白他们不是真的在挽留自己。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他底子足够扎实,只要是其他人搞不定的东西都能甩过来。
而且他也不会对于功劳的稍微分配不均有很大意见,只要能按时给足够的钱,自己不介意为了早点拿钱多加几天班。
公司里大家都猜测夏晚声为什么这么努力,这个年纪又没有什么房贷车贷,也没听说过夏晚声有对象的事情,这么拼命赚钱做什么。
后来有一次组长喝醉了终于说漏了嘴,夏晚声当时入职时填过个人信息,“家里就剩他一个人了,没有大不了就走的底气。”
夏晚声心想他说得对,一旦失业面临空窗期,很多生活成本都会变得显眼,只要加班和工资能够达到一个合理的平衡程度,那他就不会走。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虐待才能制造忠诚嘛,”组长端起酒杯,满意地接受着新人的敬酒,“哎呦都是醉话醉话,当不得真啊。”
夏晚声当时能做出的最大抗争,只不过是不再开口。
但现在不一样了。
夏晚声停下了手里正在整理的东西,直面眼前这位从来没有真心和自己相处过哪怕一天的同事,语气用词十分直接:
“你们组早就该解散了,连基本数据都不会做,天天嬉皮笑脸给老板当狗,是不是还觉得自己特别聪明,活都甩给别人做了,你什么都不用管?”
他反正要离职了,不用忍受这一切了。
“你!你说什么,我好心好意劝你,你真是不识好人心,组长说得对,难怪是孤儿院出来的白眼狼……”小李被当着办公室所有人的面开骂了,自然是面子上十分挂不住,当场跳脚开始骂人。
但他没能说完。
因为平时从来对他们都是漠视不计较的夏晚声,丝毫不拖泥带水地上前给了他一拳。
力道一点没收着,刚好够他躺在地上捂着鼻子支支吾吾,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夏晚声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
虽然终于吐出了心中藏了许久的不快,但他也没有感受到多畅快,他现在只想要远离这一切。
快要走远的时候,背后还是传来了小李不服输的咒骂:“你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你根本什么都不配!”
夏晚声顿了顿步子,转过身。
小李下意识往后退了点,想要缩到人群里面去,生怕夏晚声再次给他一拳。
“你说得对,”夏晚声的声线带着悠远的意味,“可能我是不值得那一切吧。”
夏晚声没有要上来继续出气的意思,只是轻飘飘撂下一句,“之前的证据我都保留了,反正我也会离开这个行业,你们做好接法院传票的准备吧。”
自动门缓缓合上,夏晚声走到公司门口,迎面对上了阴沉沉的天空。
感觉好多天都是阴天了啊,既没有阳光也不下雨,让他现在连个衬托心情的条件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