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乐原本比容清棠还要小一个月,才十七岁,但他一直不愿意做小师弟,才让最后被师父收为徒弟的容清棠唤自己师兄。
如今看着应要比自己年长些的英俊男子承认是他的妹夫,且对方还是当今皇帝,怀乐心里那点奇奇怪怪的“想当哥”的心思得到了极大满足。
是以他尝试着拿起兄长的气质,态度友好地问卫时舟:“既然都遇上了,择日不如撞日,妹夫不如同我们一起用午膳?”
“忘了说,我是清棠的师兄,怀乐。他们分别是怀谷和怀文,也是清棠的师兄。”作为东道主,怀乐介绍道。
几人互相颔了颔首,便当是见过了礼。
怀文见怀乐的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出声提醒他:“别忘形。”
虽说陛下是微服出宫,可到底不能太过失了礼数。
怀乐悻悻地回头看了一眼怀文,也意识到自己面对当今天子时还是应当保有敬畏。
卫时舟适时出声道:“我若一起的话,会不会打扰你们叙旧?”
怀乐偷觑了怀文一眼,见他没有阻止,才答道:“不会的,我们往这边走吧。”
闻言,卫时舟侧首看向容清棠,在眼神中征询她的意见。
他虽是有意出现在这里,想在大婚前见一见她的几位师兄。但若容清棠不愿他参与,卫时舟不会去打扰。
容清棠怔了怔,连忙道:“怀乐是老板,今日他请客,我们
听他的便是。”
卫时舟这才答道:“那便叨扰了。”
见状,即便是在男女之情方面还未开窍的怀乐也不由得暗暗想道:圣上似乎很听师妹的话?
怀乐面上不显,只是让人去后厨传话,再做几个补气血的药膳上来。
他注意到卫时舟额上有一块纱布遮盖着,应是受了伤。
一行人走进五楼不对外开放的那处雅间,怀乐便打开了话匣子,朝初次见面的卫时舟介绍道:“雨隐楼只吃饭,不住店,每日不管是一楼的大堂还是楼上这些雅间,都会满客,想来都得提前定。”
“我们这个雅间格外僻静,从窗边看出去的风景也最好,只有相熟的人来时才会用。”
“今后您若是再来雨隐楼,可以直接来这儿。”
说着,怀乐想起了什么,忽然问:“您方才是从另一个雅间出来的,可是有客人?”
容清棠也看向卫时舟。
珍馐美馔,宫中自是不缺的。她方才没有细想,卫时舟今日怎么也来了雨隐楼?
卫时舟面色不变,语气平常地答道:“有位长辈今日来了长安城,他很喜欢雨隐楼的菜肴,我便在此处招待了他。”
他也并未撒谎。
教卫时舟制取颜料的老先生今日的确来了长安城。师父吃不惯宫里的东西,最喜欢雨隐楼的雪花酿。
皇帝的长辈自是身份贵重,是以怀乐没有多问,只是道:“那您来了我们这里,可否会不妥?”
卫时舟温声解释:“那位
长辈中途有事,已经先行离开了。”
听闻卫时舟终于能娶容清棠为妻,师父说要亲自为他们准备一份新婚贺礼,雪花酿都没怎么饮便着急地离开了。无论卫时舟怎么留,他都怕会耽搁了喜事。
闻言,怀乐放心下来。
卫时舟的身份实在特殊,不能因为他的邀请耽误了一朝天子的正事。
怀乐招待着几人落座,只是稍微更改了一下他们几人以往相聚时的座位安排,将怀谷原本的位置挪了挪,让卫时舟坐在了容清棠右手边,他自己则仍坐在容清棠的左手边。
“妹夫和师妹一起坐吧。”怀乐觉得自己的座位安排得很合适,笑着道。
被换了座位的怀谷若有所思地看了怀乐一眼,雅间内只有怀乐本人没注意到。
见怀乐应是忘了,怀文出声对卫时舟提议道:“您坐在上首吧。”
以往师父和师娘不在时,他们都会把上首的位置空出来,他们坐在自己习惯的位置。但今日陛下在,理应坐上首才对。
一直不曾开口的怀谷也第一次对卫时舟说了话,“怀文说得对,您请上座。”
卫时舟神色冷淡地看了怀谷一眼,假作不知自己坐的本是他的位置,道:“不必拘礼,我就在此处便好。”
见卫时舟不在意,状况外的怀乐也笑着打趣:“我看妹夫应也不想离师妹太远。”